秦秾华还能扬着微笑,不住给她喂菜。
“你尝尝这个脍蹄筋,又糯又劲道,肥而不腻,是府里厨子的拿手菜。”
“这桂花玉带糕你试试,这干桂花是我十月份时候,带着府里丫鬟们收集的,你咬一口,稍稍细品,是不是光桂花和米香就能让人齿颊留香?”
“别心急,来喝口水罢。这桃花酿是当地最有名气的春来酒楼酿的,你放心,这酒不辣,是甜的,不醉人,你试试——”
试就试——
半个时辰后,初出茅庐的少女两颊嫣红,左手攥着一根大鸡腿,右手砰砰拍着桌面:
“他们太过分了,实在是太、太太过分了——”
秦秾华在一旁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附和道:“嗯,太过分了。”
“我爹他人面兽心,不是人!”
“嗯,不是人。”
“我怎么这么惨啊,娘啊,你快活过来为我撑腰吧!”少女声泪俱下,醉得神志不清还记得往嘴里塞鸡腿。
秦秾华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说自己惨?”
少女侧过头,睡眼惺忪的眼睛眯着看了一会,忽然丢下鸡腿将她抱紧。
“娘亲,你怎么连女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是命命啊,是老爹的命,是娘亲的命,是阎王见了绕道走的命命!”
“刘命?”秦秾华试探道。
“是我啊娘亲!”少女激动地嚎啕大哭。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爹说我年纪大了,逼我在师兄弟里挑一个成婚——可是他也不睁大眼珠子瞧瞧,我的师兄弟们,哪个长了个人样?!我说不喜欢,他说不喜欢也行,先收了,等谁让我有了孩子再扶他做正夫——我不!我就不!”
“娘,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爹自己收的小妾个个如花似玉,凭什么要我收一群歪瓜裂枣膈应自己?!我、我刘命绝不屈服!”
刘命打了个酒嗝,抽抽噎噎地说:
“然后……然后我就自、自己跑下山了,我往瀛洲跑,因为我听见师兄和我爹说过,在瀛洲发现了狐胡太——”
“你醉了。”
秦秾华打断她的话,拿起满满一杯酒,不由分说给她灌了下去。
“我没——”
“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来,喝点水醒酒。”
秦秾华满上一杯桃花酿,依样画葫芦又灌了下去。
几杯之后,少女瘫在桌上,双眼涣散,不时打个酒嗝,身体一颤。
花厅里的几名侍人面面相觑,狐胡太?什么东西?
秦秾华对种玉道:“在主院附近找个厢房安置贵客,门口派几人把守,好好招待,勿要失了礼节。”
等侍人们离开后,花厅里只剩下秦秾华秦曜渊,以及一桌狼藉。
两人没心思用饭,对视一眼后,秦曜渊开口:
“你想怎么做?”
“瞌睡来了送枕头。”秦秾华笑道:“捏着刘不的心头肉,不比捏着刘不好用?”
秦曜渊沉默片刻后,说:“刘家身份不凡。”
他并非狐胡太子,能够将他认为是狐胡太子的唯一原因只有——刘不或者他的门人,看穿了他身体里的乾坤蛊,进而想到狐胡太子。
普通百姓,可没资格知道乾坤蛊三个字。
秦秾华赞同他的看法,一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还没动过的桃花酿,一边道:
“等她醒来之后,就能知道答案了。”
酒杯还没碰到嘴边就被人夺了过去。
秦曜渊一饮而尽。
秦秾华诧异道:“抢我的做——”
话音戛然而止,他走到面前,扳开她的下巴,强硬地将清甜醇香的桃花酿喂了进来。
他堵住她的舌头,勾着她在玉液中纠缠,清甜妩媚的桃花酿顺着喉咙管往下,烧得她胸中小鹿乱撞。
直到她气喘吁吁,他才恋恋不舍将她松开。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秦曜渊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满脸通红,忍不住在他肩头打了一下。
“带你回去换衣服。”他皱了皱眉:“臭东西抱了你,鸡腿都蹭你身上了……”
秦曜渊大步流星抱着她回了卧室,口称回报“阿姊养育之恩”,软磨硬泡地亲手帮她换了衣服。
至于如何报恩以至于秦秾华腿根酸疼,那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