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娘都还可以吃奶,带姐姐有什么用?
他已非常人,但他发现,秦曜渊比他更非常人。舒也敬佩地看着秦曜渊,为对方的奇思妙想折服。
天寿帝吓了一跳,又不解又惊讶。
“你去灵州就去灵州,为何要带着姐姐?”
“灵州有神医,而且山清水秀,适合阿姊颐神养气。”
“灵州有神医?你听谁说的?”天寿帝奇道:“既然有神医,为何不请他入宫?”
谭光站了起来,揖手道:“回陛下,此事也是晚生偶然听来,不能完全当真。”
天寿帝起了兴趣:“无妨,你说说看。”
“喏。”谭光躬身低头,恭敬道:“晚生听说,灵州有一隐居深山的神医,医术高超,能妙手回春,但其人性情古怪,神出鬼没,且只救身世凄惨之人,官绅、地主、皇室一概不救。若想请他入宫,恐怕比登天还难。”
“陛下——”
穆得和起身,大声道:
“便是寻常将军带女眷上战场也会遭人耻笑,更不必说是带着一国长公主上阵!先不说长公主的安危问题,若当真如此,首先会叫我们的敌人笑掉大牙!认为我大朔皇子孱弱胆小至此,连上阵杀人都要带个女人在一旁打气!”
武如一皱眉道:“穆大人此言差矣!九皇子带长公主去灵州是为求医,怎么到你嘴里走上一圈,就变成带长公主上战场吹号角了?”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天寿帝双手下压,再次和起稀泥:
“好了好了……这事之后再谈。燕王想要什么奖赏?”
随着众人看向燕王,九皇子自请从军的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
秦曜渊慢慢站了起来。
他望向人群中的秦秾华,她却微笑看着正在大拍马屁的燕王。
直到庆功宴结束,她也没和他说一句话。
……
散席后,秦曜渊一话不发,跟在她身后回了长公主帐篷。
结绿刚要倒茶,他抢过茶壶,翻起茶盏,从玉瓶里倒出几粒枸杞泡入。
一杯冒着热气和枸杞清香的清茶出现在秦秾华手边。
她瞥了他一眼,对结绿说:“打水进来,我想净手洁面……”
话音未落,秦曜渊已经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净手,洁面,捏肩,按手……当秦曜渊向着她的腿伸出手时,她侧身避开,瞪他一眼:
“行了!”
“阿姊——别生气了。”秦曜渊低声道。
有些人,个子长得比谁都高,伏低做小起来比谁都可怜无辜。
被他眼巴巴地望着,秦秾华就是有火也发不来。
为了起到教育作用,秦秾华不去看他的眼睛,强迫自己冷着脸道: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商量?”
“……你不会答应离开玉京的。”
秦秾华皱眉:“我不答应你就能先斩后奏?难道以后我不答应的事,你都要自作主张?”
“除了和你身体有关的事,我都愿意听你的。”他拉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祈求:“阿姊,你明知我都愿意听你的……”
“阿姊,你看看我……”
秦秾华别着头,始终不去看他。
少年从坐榻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
她膝上的双手被握了起来,少年乌黑透紫的眼眸真诚而恳切,他将一切向她敞开,包括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无助。
“阿姊……”他哑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带偏见看我一回?”
秦秾华被那双眼眸里大海一般深邃的情感吸引,不知不觉看了下去。
“……我什么时候带着偏见看你了?”她开口道。
“什么时候都。”他道。
“我没……”
秦秾华话没说完,他已经把脸埋进她的双手。
两个手心都传来他的温度,带着心酸的暖意冲入她的胸口,打断了她剩下的话。
“你什么时候都。”他的嗓音越发沙哑低微:“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偷走你东西的小偷。”
秦秾华的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辩解的话语。
“阿姊,你什么时候能信我一回?”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