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不断把头磕向地面,砰砰砰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虎哥头上的血也一滴一滴掉在了地面。
不知磕了到底多少个响头,虎哥视野里眩晕发白,也不知道是撞击还是失血的后果,他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样。
在晕过去之前,头顶终于传来了祁玖的声音:“我记着了。”
仅仅是这么一句不算是承诺的承诺,虎哥就像如获新生一样感激地看向祁玖:“谢谢!谢谢了!”
“后事也交代好了,那就听着……当日在现场的流民,就算只找到一个,也给我带到面前来。你的时间,只有两小时,如果这都办不到,那就没有怨言的去死吧。”
这是虎哥一生里听到过的最动听的言语,他不敢相信把人命当蜉蝣的祁玖会再次给他机会,不由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
“……不满意这个决定?”祁玖背对着他,只有声音能听出不耐烦来。
虎哥一个激灵,从地上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连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祁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再次给予虎哥生机,也许虎哥会误以为是他的真情流露让祁玖动了不忍之心,但实际上在这之前,祁玖一开始就决定这么做了。
若是从前的祁玖,就算不夺走刘虎的性命,肯定也会把他像垃圾一样丢弃,若是从前的祁玖,一定会说着“杂鱼就是杂鱼”,一边把人打入泥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改变呢?祁玖也不清楚,但是她能察觉到自己正在发生改变,陌生的自己让她感到不安,但是此刻,她还不想扼杀这种改变。
刘虎召集了全部人手,包括机械厂正在工作的工人,所有能动用的人力都被他投入到了这场两小时的时间竞赛中,甚至他自己都顶着一脑袋的血突入流民聚集的城郊,抓着一个个衣衫破烂的流民恐吓逼问。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在无数次的一无所获后,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女性流民惊慌地回答:“我……我在那里……”
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时间,虎哥一把抓住流民的手腕:“马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