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梓瑶可不会心理疏导,不过她想到了另一种办法代替。
尉迟伟带了一车队的粮食到了地方, 结果远远的就听见了哭声。嚎啕大哭的声音实在太响了。似乎是无数人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这让他有些担心,不会是地龙又翻身了吧?
他赶紧带人过去,结果就发现是那处被收拾出来给伤者休养的宅院有人在弹琴。
尉迟伟认识这个人, 自家两个儿子正在学习的书院的院长。
一头白发让他每次见到都忍不出看了又看。
而现在这个院长正端坐在院子里,周围围了很多人,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这还是轻伤, 可以自己行动,屋子里还躺着很多重伤的人。
此刻,他们全都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在发泄什么。
哭声中,琴音坚定的传出,进了尉迟伟的耳朵。
那并不是一首很悲伤的曲子,相反,它很活泼很温馨,像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快乐汇聚在一起,像是希望在叩响门扉。
这曲子很好听,以至于尉迟伟在这哭声中还是坚持把这曲子听完了。
而其他人则可以说是哭完的。
虞梓瑶看着周围哭得泪眼模糊的人,心中叹息。
她只能做这么多了。
“老大。”
正在搅拌水泥的夏石注意到来人,立刻笑呵呵的打招呼。
虞梓瑶此刻正是莽山土匪头子的形象。
而夏石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则是来指导那些灾民怎么建造房子的。
这片地区统一建成水泥房。
同时,水泥厂在莽州已经办起来了,水泥开始售卖,起先肯定是有钱的人家才能自建。
不过水泥本来就不是什么很珍贵很难搞的东西。
所以水泥的定价并不高,等到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足,到时候莽州人的房子想必都会用到水泥了。
有小孩从虞梓瑶的身边跑过。
经历过这次的灾难,除了还不懂事的婴儿,其他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成长。
他们此刻正努力的帮助大人们建造房屋。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童工的概念,他们帮忙也是会有一定的工钱的。这些钱是他们接下来吃什么的保障。
付出劳动获取食物,这是刻在这些人骨子里的东西。
大多数人反而更加开心。
因为曾经朝廷赈灾,那些钱被层层剥削,最后到他们手上的根本所剩无几,虽然每个人都有,但是那些水一样的粥根本无法让他们活下来。
而劳动获得的钱是货真价实交到他们手上的。多劳多得,多干活就能多吃,要是舍不得,吃的简单点,余下的钱存起来,就是他们新家的第一笔存款。
要知道新家置办起来可也要不少钱呢,什么床、桌子、椅子、柜子这些大件不要说,但是锅碗瓢盆这些小玩意同样也要花不少钱。
现在苦一点,到时候就轻松了。
干活的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擦了擦头上的汗,又高高兴兴的投入到了工作中。早干完他们也能早点住进新家!
这笔账谁都算的清楚,自然勤劳聪明的人都满意。
而不满意的少数人?
这么懒的家伙,每天就饿不死完事,其他的不管,至于之后的分房子,可也是要按劳动分配的。绝对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公平公正。
这也导致某些懒汉或者混子不得不满腹怨言的爬起来干活,他们还不敢抱怨,因为一旦被别人听见了。立刻就被会一顿指责。
虞梓瑶路过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老大爷一边干活一边得意的开口说他当时怎么教训昨日那个出言不逊的后生的。
边上的中年汉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狠狠道。
“该骂,这种懒汉,平日里不干活就算了,这种时候还想偷懒。”
“还敢抱怨,也不看看咱们现在起码吃饱穿暖是谁的功劳!”
“就是,前几天我侄子抱怨吃不饱,被我也是骂了一顿。
他自己偷懒,还敢说吃不饱。但凡干活勤快点,别说吃饱了,一天还能存上几个大钱,建的房子也是咱们自己的,这样的好事,往年哪里有?”
“我爷爷当年是逃难来的莽州,说是年轻时家乡发了水灾,那时候朝廷赈灾管个屁用,该饿死的还是饿死,人没了房子没了地没了。挨饿受冻的,不少活下来的干脆都上吊了。
我爷爷命硬,逃了出来,身子骨却一直都不好,到了冬天就喊身上疼。
这次他老人家又逃过一劫,听说自己给自己建房子还有钱拿,整个人都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