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水镇是衡山脚下的一个镇子,边上还有好几个村子,其中就有一个黄家村,黄辉便是那里的人。
离得这么近,他小时候本来应该在那求学的,但是当初衡院长信奉有教无类,里面还夹着一些些穷学生。
他家算不上大户人家,但是好歹有几分殷实的家底,父亲也铁了心想要培养一个儿子出来改换门庭。生怕他在衡山书院被那些穷学生带坏。
又加上他的舅舅在德州,于白阳书院做个小管事。所以最后他收拾包袱去了舅舅家住了几年。成了白阳书院的学生。
而他皇城犹豫着要不要回来的那几个月,他先是得知衡院长联合几个大儒痛骂蔡源的罪行,揭露禹城被屠必定有人暗中勾结蛮族。
他当时其实真的很震撼,衡院长真是品行高洁之人!
可结果也很惨烈,衡院长在狱中病逝。
突然想起这一点的黄辉先是痛惜,又有些疑惑,衡院长已去,他有没有子嗣后代,那么衡山书院现在属于谁?
“走,我们先回家。”
先回家见见父母乡亲,把东西放下,收拾妥当,之后再找机会去山上看看。
他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干不来农活,倘若衡山书院的现任院长品性不错,他或许还可谋个先生的职位。
这么想着,黄辉带着书童和驴慢悠悠的带人往黄家村赶去。
黄家村几乎没有改变什么。
黄辉顺着熟悉的土路往家走,远远看见了自家的宅院,那是远比其余的村人更大更好的房子。
事实上,当年黄辉游学的时候,他的大哥就想着把二老带到镇子上住的,但是二老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无奈,只能整了个宅院让二老在乡下住着。
一踏进门,黄辉就看见了老上许多,头上出现白发的父亲,顿时眼中垂泪。
他哽咽出声。
“爹。”
老爷子惊喜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随后赶紧叫来妻子,两人好好拉着出门在外多年的儿子的手,笑中带泪的打量着。
口中直说,“瘦了,瘦了。不过长高了。”
当年黄辉游学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现在刚刚二十出头,变化还是很大的。
众人进了屋内,黄辉眼眶红红的,把这些年的事情说来告诉父母,最后惭愧道。
“儿子不孝,就这么回来了,还请父亲责罚。”
父母花了那么大的心血想要他成材,结果最后他却这么回来了,实在是........
“说什么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们虽然大字不识,但是也听闻现在不太平,你要是不回来,这个月底我们就要托人送口信了!”
纸还没大范围使用的时候,信件什么也是奢侈品,托口信到遥远的皇城更是费时费力还费钱的一件事。
显然黄老夫妻两人是真心为孩子着想。
黄辉顿时心中感动不已,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
好半晌,他们激荡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想着把大儿子一家叫过来,让他们见见黄辉。
一直在家呆了五日,黄辉才想起还有《明日歌》这一回事,他带着书童出发去了衡山。
结果发现山脚下有不少人在等着。
总共有二十几个人,不过大多都是大人带着少年来求学的,真正来当学生的,大概也就不到十个。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窃窃私语。
“........学个几年,识些字,会算个数总是好的。”
“.......当个掌柜,账房什么.......”
“........也不知衡院长去了,这书院如何........”
“测试难不难,我也有些想走了........”
“来都来了,先看看。”
你一句我一句的,黄辉听了一耳朵。
而这些人边上还有一张桌子,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面容温婉的姑娘。边上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一看就是有武艺在身的人。
黄辉慢慢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也是带人来求学的?那请先等一等,测试还未开始。”
孙小娥看见有新人靠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两人,一个弱冠青年,白皙瘦弱,浑身一股书卷气。
反倒是边上的那个少年,高高壮壮的,还皮肤黝黑,可不像是来当学生的。
“测试?”
“嗯,想要成为我们书院的学生,需要先经过测试。等到测试通过。”
孙小娥露出笑容。
有些名气的书院会选择学生,这是惯例,黄辉并不惊讶,只是觉得测试不都是让人进了书院,有专门的人来测试背书,询问问题,或是现场让人写篇文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