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
杜京涛闭上眼睛,细细体会药效。不再理会所有人。
虞梓瑶的书简被汪县令快马加鞭送到了各个城池,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一时间夏神医之名开始在泽州出现。
城内的病人慢慢转好,有了之前汪县令对虞梓瑶的承诺,剩下的银钱专门用在了给百姓们重建家园上。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变回原来的模样,商铺又开始营业了,卖货郎又开始走街串巷了,小孩子也能在大街上玩闹了。
而功德碑之事也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提前准备立起来了。
那天,虞梓瑶站在边上,看着庞大的石碑刻着无数人的名字,立了起来,只要是路过的人,全都会被这巨大的石碑吸引住。
捐了钱的那些人一个个兴奋地面色通红,而其余也就是凑个热闹的老百姓也乐呵呵的,毕竟一场灾难过去,他们急需热闹一下冲淡之前悲伤的气氛。
汪县令看着显眼的大名,也是非常兴奋,和这些富户合作就在这石碑周围大摆宴席。城中的百姓尽可以来吃喝。
不只是有丰盛的菜肴,虞梓瑶把最近陆陆续续得到的谢礼加上药材熬出了药膳粥,给大病初愈的人补一补身体。
一瞬间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似乎所有人都忘却了之前的死亡阴影。
就连虞梓瑶都高兴的多喝了两杯。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出门就看见康大夫等人的情绪低沉。
清风道长叹息的让她看了看桌上的一张药方,虞梓瑶拿起来一看,顿时有些惊讶。这张药方和杜京涛之前拿出的药方神似。
而且她从中看出了巨大的可行性。
她顿时意识到。
“杜大夫他成功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时间没那么简单,如果成功了,那么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的表情。
清风道长摇摇头。
“虽然这药方成功了,但是之前的药方毒性太大,杜大夫他........昨晚写完最后一笔没多久就........就去了。”
一时间虞梓瑶觉得手中的药方有千斤重。
用生命换来一张药方,其中无法说有没有争口气的原因,这........值得吗?
“哎,到时候我们去送杜大夫一程吧。”
杜大夫早年夫人和两个孩子都病死了,在这个时代,病死其实并不少见,从那以后,他没有再娶,一心钻研医术。一场瘟疫又带走了他本来收为徒弟的小药童。
直系亲人已经没有了,好在远亲中的一个老人站出来为他举行葬礼。这场葬礼是火葬。
干柴堆起来,人放在上面,大火自上而下,浓烟滚滚,一点点把尸体吞噬了。
说起来或许有些奇怪,选择火葬的是杜大夫本人。
这是他白日里,突然对小童说的遗言。大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撑不过晚上了。
当一切都结束,不属于费阳城的那些大夫也该离开了,其中就包括虞梓瑶。
汪县令或许想要留下她,只是出言邀请后,得到了虞梓瑶的拒绝。
虞梓瑶猜测他估计是不满的,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要表现的很随和,毕竟现在的虞梓瑶在费阳城的声望可不是他可以随意动作的。
当送大夫们离开的车架出现在路上,街上的百姓一个个出现,然后默默的跟随着,和护卫大夫们的士兵隔着一层距离。
这场无声的行为一直到了城门口,远远看去,乌压压的一大批人。
不知是谁起了头。
“多谢诸位大夫救命之恩!恭送各位大夫,一路平安!”
随后是直冲云霄的齐声大喊。
“多谢诸位大夫救命之恩!恭送各位大夫,一路平安!”
“夏先生?”
当在后院劈柴,突然看见了清冷的华发公子,周助顿时有些局促的把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把衣服拉了拉。
虽然砍柴挽起衣袖没什么,但是在夏先生这样的人面前,他总怕冲撞了这样的神仙人物。
“夏先生,你好久没来这了,对了,账本您可要看看。”
周助一直都清楚自己和小主子是借住衡山书院的人,平日花销都要夏先生养着。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所以越发的谨慎,不想出一丝错误,让夏先生厌恶他们。
虞梓瑶先是有些意外他竟然还有账本,不过想了想就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这个周助是个聪明人,虽然聪明人有时候容易想太多,但是有时候和他们相处确实会很舒服。
她进了屋,张水见到华发公子眼睛一亮,喊了一声夏先生,然后赶紧准备清水和糕点待客。
他不会做糕点,不过清心阁的姑娘们住进来后,衡山书院的厨房时不时就会出产些好吃的糕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