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雪眠看着顾梦里烦恼的样子，竟然颇有些愧疚，“抱歉了，顾姑娘。”

“你道歉什么？”顾梦里莫名其妙极了，“这又和你没什么关系。”

江雪眠心想这说不定和自己确实有点关系，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顺着顾梦里的话答：“那我们要去那边看看吗？”

“当然要呀，看看有没有什么蛇或者大虫子之类的。”顾梦里重新振作起来，“如果有就太好了，我们可以用来改善一下饮食结构，整天吃螃蟹贝壳，我都已经不想吃了。”

吃蛇江雪眠还可以理解，但是吃虫子就是在接受不了了。

他想起自己最开始看到顾梦里的时候，她把面包分给了自己后去吃小海螺和虫子，劝到：“以前我们食物不足需要吃虫子，现在没必要了吧。”

“其实第一次吃的时候，确实比较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回忆一下，我觉得虫子的口感一定和贝壳不一样。”顾梦里感觉自己已经馋了，“感觉有点像鸡肉味，富含蛋白质，很有营养，可以丰富一下伙食。”

“这样的丰富伙食还是算了吧。”

顾梦里发出质疑：“你以前不是村里的孩子吗，为什么你连虫子都不吃？”

江雪眠不知道顾梦里哪里来的这个印象：“村里的孩子就该吃虫子吗？”

“要抓住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呀，而且也有很好吃的虫的。”顾梦里掰着指头给江雪眠数，“知了啊，蚂蚱啊，都很好吃啊。”

这个话题江雪眠已经聊不下去了，他揽住了顾梦里的腰：“……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蛇吧。”

之前江雪眠带着顾梦里轻功都是非常温和，就像是轻轻扶在顾梦里手边，让她感觉不到任何冒犯，这次顾梦里感觉自己一脑袋撞在江雪眠怀里，一鼻子顶在了他胸前。

顾梦里捂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含着泪使劲够着往外看，感觉自己仿佛在坐云霄飞车。

沼泽这边的地势平缓一些，江雪眠降落的速度也不快，他偶尔会在突起的石块上借力，就不科学的缓住了下落的势头。

顾梦里已经习惯了江雪眠轻功的不科学，她觉得这很科学。

落在半空时，江雪眠忽然缓了下来，他停在了山腰处，把顾梦里放了下来。

“怎么了？”顾梦里好奇的看着江雪眠在一堆石头前摸索什么。

“里面有水的声音。”江雪眠回答，“你往后退一些。”

“好。”顾梦里乖乖的后退了两步。

“再往后一点。”江雪眠又说，直到顾梦里退到了这山间平地的边缘，江雪眠才屏息凝神的看向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

顾梦里还在寻思江雪眠到底要干什么，就看到他并指成剑诀状，如闪电般刺出，点在巨大岩石上。

裂痕从江雪眠指尖蔓延，巨大的石头很快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地的碎石，露出了岩石后的一个洞窟。

同时碎裂的还有顾梦里的脸。

石头呢？那么大的一块石头呢？！

这一定是魔法！

“呼。”江雪眠轻轻呼出一口气，竟然还有些遗憾，“还是有些勉强了。”

“？？？”顾梦里小小的脑瓜上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这竟然也叫勉强吗？”

“碎石有些大了。”江雪眠遗憾的说，“形状不均，大小不等，我对武功一道仍未精通。”

顾梦里看了一眼江雪眠不满意的碎石块，心想这都算勉强的话，不勉强岂不是就徒手拆高达。

“进来看看吧。”江雪眠说，踩过碎石率先走进了洞窟之中。

洞窟并不深，里面的确有水，但是却是一眼温泉。

这些天，顾梦里每次洗澡都是用又冷又咸的海水，这时候看到这眼温泉，真是恨不得立刻泡进里面。

江雪眠在洞窟之内检查一圈，没发现毒蛇害虫之类，提议：“顾姑娘，不如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山下看看到底有什么。”

“不用。”顾梦里虽然很想立刻就泡进去，可她还是觉得正事为先，“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好。”江雪眠嘴上答应，心里祈愿不要在这边看到什么大虫子，免得自己也得吃虫宴。

在这处空地用碎石做了标记之后，两人来到了山的另一边。

比起他们所在的那一边，这里的环境更加险恶，除了遍地沼泽之外，更有弥漫的瘴气，才下来没多久，顾梦里就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不得已，两人重新回到了温泉所在的山腰处。

顾梦里已经软手软脚，只能贴在江雪眠身上了，来到了没有瘴气的山腰，顾梦里又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慢慢恢复了。

“还好你没中毒，不然我们就回不了了。”顾梦里心有余悸。

江雪眠简短的答：“是啊。”

“看来我们找到解决毒气的方法之前，是没法探索这边了。”顾梦里脑子里还是探索与求知，“可是这么多毒气，里面的东西能吃吗？”

江雪眠没有回答，他的心平静又压抑。

年轻时，他曾经渡过心魔，他的心魔就是曾经羞辱过他的人。

那时江雪眠年轻气盛，以杀破劫，屠尽仇寇。

而今他已然天下无敌，三千世界中言出法随。

为何仍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