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千金裘 明月珰 2433 字 2023-11-23

罗氏听见卫蘅这样说,转过身来,抱着卫蘅哭得昏天黑地,嘴里只喃喃道:“傻孩子,不怪你,傻孩子……”

可是她们越是这样,卫蘅就越痛苦,她知道何氏也和她一样痛苦,她的小舅舅、小舅母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怪她和她娘一句,卫蘅恨不能他们打自己一顿泄恨。

这厢哭得昏天黑地,何斌一个人也扶不住四个痛哭的女人,索性坐到了一边,自己的眼圈也是擦了湿,湿了擦。

“夫人,找到啦,找到啦。”小丫头提着裙摆飞也似地跑进来,“夫人,表少爷和冬雪都找到啦。”

何斌和罗氏一同冲到念珠儿的跟前,“致哥儿他怎么样?”

小丫头嗫嚅道:“奴婢得了信立即就来禀报了。”

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何致和冬雪具体如何了。

何斌和罗氏一前一后地往外冲去,卫蘅上前一步扶起木老太太,也往外走去。

何致是被下人用门板抬进来,人昏迷着,浑身都是血,但是何斌已经探过鼻息了,“还活着。”

刹那间,罗氏、木老太太还有卫蘅和何氏都只觉腿一软,幸好旁边有丫头搀扶着。

大夫看过何斌之后道:“腿和手都有骨折,不过没什么大妨碍,他年轻,卧床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只是他左眼被树枝戳着了,他这会儿失血过多还昏迷着,也看不出伤得有多深。等他醒了,再看看吧。”

罗氏松了一口大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母亲对孩子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平安。

另一头,大夫也去瞧过冬雪了,冬雪要幸运一些,只是腿折了,身上被划了很多伤口,但是不影响性命。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

这一夜,从木老太太到卫蘅,都没人睡觉,全都守在何致的屋里,他不醒,大家这心就放不下。

到天亮时,何致总算睁开了眼睛,但是左眼明显有些不对劲,他自己也忍不住半眯着左眼。

罗氏赶紧道:“致哥儿,致哥儿。”

何致用右眼看了看周围的人,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让你们担心了。”

何致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他才是受难的,反过去却还要安慰大家,罗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最开心的大概要数何氏了。

见何致的性命无忧,罗氏又赶紧拉着昨日也留下来了的大夫道:“曾大夫,你快给致哥儿看看眼睛。”

曾大夫给何致检查眼睛还有身上的伤势时,除了罗氏和何斌,大家都避了出去。

好一阵子之后,里头突然传来罗氏的哭声,卫蘅放下的心立即就又提了起来,她想往里走去瞧瞧,可又想到曾大夫给何致看伤肯定是要脱衣裳的,她又停住了脚步。

过得一会儿,曾大夫走出来,木老太太赶紧问:“曾大夫,我孙儿怎么样了?”

“身上的伤没事,骨头昨天已经正过了,这几日只要不再碰着,肯定没事。”曾大夫道。

“那眼睛呢?”卫蘅忍不住问。

曾大夫叹息了一声,“左眼伤着了,现在视物有些不清晰,就看将来会不会有好转,不过肯定是比不上以前的眼睛了。”

木老太太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嘴里却道:“没事没事,只要命还在,就比什么都好。”

大夫走后,靖宁侯府的老夫人,木氏以及卫萱等都赶了来,不过顾忌着家里有伤患,木老太太还有罗氏等肯定都没有心情见客,卫蘅的祖母只是略微坐了坐就走了。

何氏领着卫蘅也回了靖宁侯府,她们是一身的狼狈,也得换洗一下才能见人。

☆、第63章 一步错

路上,何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跟老太太讲了,张母喧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亏得是菩萨供得高,没有出人命,哎哟哟,昨天我听到报信的人说的话,一宿都没睡着。”

何氏又何尝睡过,这会儿心放下来了,人才觉得疲倦,老太太让何氏和卫蘅赶紧回屋歇着去。

等一觉醒来,有了精神,何氏这才让秋阳将卫蘅叫过来。

“等会儿我去看你表哥和小舅母,你去不去?”何氏问。

卫蘅点点头,“自然要去的。我已经叫木鱼儿去大嫂那里又拿了些补筋骨的药。“

何氏点了点头,看着卫蘅道:“珠珠儿,昨天那样的话,你可再也不许说了。”

卫蘅知道何氏是指哪句话,她点了点头道:“娘,我昨天也是急了,不过若是,若是表哥真没有了,我……”

“你这孩子,就是要弥补也该是我这个做娘的来弥补,哪怕是赔他一条命也成,你可不许拿你自己开玩笑。”何氏沉着脸道。

卫蘅低着头道:“表哥救了你,我就是给他当奴婢也愿意。”

何氏叹息一声,将卫蘅搂入怀里,“那净云师太还真有点儿道行,她说今年你不利水,果然就出了事,今年你可远着点儿水啊。”

卫蘅“嗯”了一声,跟着何氏去了金陵巷,因着何致出了事儿,何蔓与何芝两个也回了金陵巷住,有她们在老太太跟前,也可以分散木老太太的注意力,生得她忧心。

卫蘅跟着何氏走进何致的屋里时,罗氏正端着汤药喂何致。

何致一见卫蘅她们进来,就不肯再让罗氏喂,伸手要自己端药。

罗氏道:“你手伤着呢,怎么能自己喝药?”

何致道:“娘就给我吧,我一口气喝了,也省得苦。”

罗氏不理会何致,转头对着何氏道:“姑奶奶坐一会儿,我喂了这猴子吃药就来。”

何氏笑了笑对着何致道:“你娘这肯定是想起你小时候了,要过瘾呢,你就让她喂你吧。”儿子长大了,和母亲就不亲热了,也只有这时候,才能乖乖地躺在床上。

罗氏笑道:“不是我要喂他,而是他这个人脾气怪,打小就不许丫头近身,连他的门都不许丫头跨。除了我这个做娘的来喂他喝药,还能让谁来喂。”

“致哥儿这样难道还不好?总比那些个天天在脂粉堆里厮混的纨绔好。”何氏道。

罗氏不再说话,将药碗端到何致的嘴边,让他一口气喝了,这才来招呼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