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回家后,因为她校服上滴到油,肖莉还是发现她在外面偷吃东西,又把小姜未训了一顿。
每当想起这种回忆,姜未就觉得哭笑不得。
小时候妈妈好凶啊,对比现在那么小心翼翼,处处谨慎,姜未常常觉得困惑又心酸。
现在心里只剩下心酸。
还有班长。
小时候,她似乎经常和他在一块儿玩,自己日记里写的那个“他”,应该就是班长。
徐子怡说过,他叫杨照。
尽管那张毕业照很模糊,不太看得清面容,但莫名地能跟记忆里和她一起登雪山的男人对上号。
还有那天在万隆电梯上看见的那个背影。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真像秦赐和胡亚菲说的那样,她有精神病,无故妄想,因为小时候暗恋杨照,就幻想出长大以后和他在一起,还虚构出求婚的场景?
姜未忽然感到汗毛直立,头皮一阵发麻,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那些场景和细节是那么真实,回忆起来的时候,心里都能感觉到充沛饱满的情感。
还有因为缺氧,每往上一步,心脏都被扯紧的疼痛感。
姜未没办法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如果那些都是幻想,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没想到却睡着了。
睡得还不错,连一个梦都没做。
醒来后,姜未都忍不住骂自己心大,要不是昨晚那顿饭是和秦赐一起吃的,她几乎要怀疑又被下药了。
但这次明显不一样。
早晨是自然醒的,头脑也不昏沉,听见外面清脆的鸟叫声,让姜未感觉到清晰的生命感。
她忽然没有昨天那么灰心丧气。
太阳使阴霾消散,仿佛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郑西来给姜未送早餐,这次她有些防备,故意离姜未远远的,生怕姜未忽然出手,又溅一身汤水。
姜未这次没拒绝,她让郑西把早餐放到桌上,然后把秦赐叫过来。
秦赐很快就来了。
他西装革履,像是准备去上班。
“不是说要给我请医生吗?”姜未轻轻吹凉碗里的小馄炖,对秦赐说,“怎么还没来?”
秦赐大概没想到姜未会主动提起这件事,顿了一下,才说:“马上到。”
姜未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如果真的有病,就该治,要是没病,谁也别想骗我。”
“没人骗你。”秦赐说。
他准备离开,去处理其他事,却不自觉被姜未吃东西的样子吸引。
前段时间两人经常一起吃宵夜,那会儿秦赐就注意到了,姜未怕烫,却没耐心,总是随便吹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吃,生怕迟一会儿,就不许她吃肉了。
偶尔会被烫到舌头,眉头都跟着皱起来。
秦赐说过她,老吃太烫到东西容易烫伤食道,有得食道癌的风险,姜未会冲他扮鬼脸,说他啰嗦。
“看什么,还不去上班?”姜未看秦赐还在,不知在想什么。
“我吃点东西。”秦赐让郑西送份早餐上来,端到桌上,他就在姜未身边坐下。
同样是一碗鲜肉小馄炖。
秦赐吃东西速度很快,姜未才吃了一半,他那碗已经吃到底。
姜未皱起眉,“你能不能吃慢点?”
“为什么?”秦赐不太懂她的点。
“你吃这么快,一下吃完了,我还在吃,显得我多贪吃似的。”姜未不高兴地说。
“这是什么逻辑?”
“女人的逻辑,”姜未自嘲又无所谓地补充一句,“精神病的逻辑。”
秦赐面上有些不耐烦,显然并不喜欢姜未这么说话。
姜未倒觉得好笑:“奇怪了,我说我自己,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严肃一点。”
“为什么不能?有没有一点幽默感?”姜未搁下筷子,被他搅得没食欲,忍不住又说,“这叫苦中作乐,难道我非得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才叫严肃?严肃能治病吗?”
秦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