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面部漆黑,你是无所谓吗,你已经被朝简那款病毒入侵了,傻子。
小狗摇着尾巴过来了,向东要掰蒿子粑投喂,陈仰阻止道:“它只吃牛奶泡面包。”
向东:“……”
他用脚蹭蹭小狗白绒绒的毛:“叫什么03,干脆叫牛奶面包好了,胖死你。”
八点多的时候,陈仰收到了画家的短信。
内容不是提醒他今天有约,而是问有没有忌口,粤菜可不可以。
陈仰从这条信息里得出一个线索,画家已经到那了,他问完家里那两位回画家:没有,粤菜可以。
画家没有再回。
陈仰试图站在画家的角度来看待这场饭局,那应该是既重视又怕别人嫌烦,小心谨慎的控制着那个分寸感。
“我们早点去。”陈仰把手机塞口袋里,对坐在沙发两端的朝简跟向东说。
“可以啊,我没意见,反正我每次任务出来都是吃吃喝喝睡睡。”向东给手机小游戏里的兔子装美少年喂了一块糖,退出游戏。
陈仰看朝简:“你呢?”
朝简起身去房间,不多时就拎着陈仰的包出来,拐杖也带上了。
向东啧啧:“腿不是好了吗?还拄什么拐。”
“没全好,能走一小会,但不能走太久,也还不能跑。”陈仰踢向东,“别瘫着了,收拾一下就走。”
向东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去玄关那里换鞋。
陈仰把朝简拎着的包背上,对他说:“你的衣服鞋子都是运动款,怎么不尝试别的风格。”
“一款就够了。”朝简调着拐杖。
陈仰多看了少年两眼,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瞟,他用力拍了下脑袋。
朝简瞥他:“你打自己干嘛?”
欠打,陈仰在心里说。
向东开的是路虎,保养得不错,车里有一股薄荷味。
陈仰跟朝简坐在后座。
“狗在家不会造反?”向东一只手打方向盘,一只手扣打火机的盖帽点烟。
“不会,它很乖。”陈仰靠着椅背,隔着模糊的车窗看模糊的景色,大概是因为要见画家了,他又把第五个任务的始末捋了一遍。
葛飞用老吴的名字鱼做实验,之后又用他的身体替自己遮挡,老吴死在葛飞手上,葛飞伤了钱汉,珠珠为了自保推出大眼妹,导致对方被煮熟。
钱汉为了报仇,也为了活下去,强行让葛飞夺取珠珠的命。
陈仰捋完整个脉络长长的吐口气,每个任务都是临时组队,队友间会有暗流,而第五个任务是暗流涌得最凶急的一次。
还有钱家兄弟,他们都很会找任务的漏洞,对那方面很敏感。
陈仰不知道那对兄弟能走多远,只知道他跟他们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还会遇上,早晚的事。
越往下走,队友的重复率就越高。
陈仰若有所思,所有任务都不是死局,漏洞的存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规则并不想要任务者们团灭。
它希望有人发现漏洞,钻出去。
“有屁快放。”前面的向东接电话,“什么饭局?不去,就说他爸爸我没时间……”
陈仰被向东嚣张狂放的声音打乱思绪,他挪了挪屁股,胳膊碰到朝简,刚想问对方要不要听歌,一只耳机就递了过来。
“我不听。”陈仰嘴上这么说,手却接过耳机,往耳朵里一摁。
向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这他妈的在他车里恩爱上了,也不怕他一怒之下把油门当刹车,到时候就不是组局吃粤菜,而是组团上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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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明渝阁外面。
向东率先解开安全带下车,阔步走向站在门口的画家,给他来了个拥抱。
画家没躲开,也没拿喷雾消毒,他的全身心都在两根救命稻草那里。
车里的陈仰察觉到画家炙热的视线,开车门的动作卡住,他的背包里并没有对方渴望的熏香。
那是朝简的东西,陈仰做不了主,画家想要的话,只能跟他交涉。
陈仰看着朝简,欲言又止。
朝简卷着耳机线:“明渝阁的菜怎么样?”
“没吃过。”陈仰说,“很贵。”
明渝阁是整个北郊最有名的饭馆,有腔调又有钱的人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