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钱汉不好意思的道完歉就说,“我很怕镇民们全部消失了,我们连一个吃过名字鱼的人都找不到,现在好了,没事了,他们在的。”
陈仰“嗯”了声,他不自觉的咀嚼起了钱汉的那句“我很怕镇民们全部消失了,我们连一个吃过名字鱼的人都找不到”,并圈中他个人认为的关键词“全部消失”“一个”,琢磨起来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珠珠死了。”陈仰说。
钱汉愣住。
“她的鱼被人吃了。”陈仰描述了一下她的死亡过程。
钱汉声音干干的说:“不知道是哪个镇民抢走了她的寿命。”接着他又说,“对别人的寿命有贪念的人,才会有名字鱼。”
“行了行了,唧唧歪歪什么呢,”向东不耐烦的插嘴,“各回各屋吧。”
他说着就把陈仰送回屋。
莫名有种爸爸把女儿的手放在女婿手上的怅然……?!
日了狗了。
第二天上午,陈仰拉着朝简去镇上走动,他们没见到一个人影。
“我听香子慕说乔小姐昨晚没回来。”陈仰说,“咱们去高德贵家走走。”
朝简拄着拐,目光不时扫动。
陈仰问朝简找什么。
“去高德贵家。”朝简答非所问。
高德贵家的院门是开着的,陈仰跟朝简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人不在家。
“会不会在地下室?”陈仰思索着,自问自答,“不会,高德贵现在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他环顾整个院子:“高德贵不知去向,乔小姐也没影。”
“看过了就走吧。”朝简戴着灰色棒球帽,高挺的鼻梁那里落着阴影。
陈仰问道:“走去哪?”
“河边。”朝简隐隐又在找什么东西,“中午不回来了,省得两头跑。”
陈仰点点头:“好,听你的。”
希望鱼潮来临的那五分钟,这个任务的局势能够发生变化。
镇上阳光灿烈,绿树成荫,茂密的枝叶肆意生长,蝉鸣声此起彼伏,夏天的味道跟阴气搅合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宁静。
陈仰走了一段路就从背包里拿出帽子扣上,拎着一瓶水,他几口朝简几口,等他们出现在河岸上面的时候,瓶子已经空了。
宽宽的河岸周围一片寂静,其他人都还没来,陈仰伸手刮掉脸上的汗珠说:“好晒,我们得找个阴凉的地方。”
没有回应。
陈仰的眉眼从帽檐下抬起来:“朝简?”
“嗯。”朝简把目光从远处的镇子那里收回,若无其事地侧低头看陈仰,“你说什么?”
“……”陈仰觉得他的搭档有些反常,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提议,指了指一个方向说,“去那边吧,树挺大的。”
朝简收起双拐,缓慢迈开左腿。
陈仰走在朝简后面,两条手臂以保护的姿势张开,像是在看着小孩子学走路一样,生怕他摔倒。
然而朝简没有摔,他只是走得慢,缓一会继续走。
陈仰看他左腿一直在抖,不禁长叹了一声,手伸过去抓住他的:“我牵着你去树底下。”
朝简指尖微麻,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是反手扣住了他。
树下
陈仰把背包放腿上,拿出吃的喝的:“我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任务的漏洞,只是还没验证。”
“那就别说。”朝简剥着奶片,他不吃别的东西,只吃这个。
陈仰的话头被堵住,他噎了噎:“我要是想说呢?”
嘴里被塞进一个奶片,陈仰下意识用舌头裹住,见朝简还要剥,他赶忙道:“一个够了。”
“我吃。”朝简背靠着树,手指关节被晒得发红,他边剥奶片的衣服边说,“不要想到什么都告诉我。”
陈仰脱口而出:“不告诉你告诉谁啊?”
朝简一愣。
陈仰没发觉少年那一秒的异常,他往后仰:“虽然我猜到了,可我觉得匪夷所思,而且存在很大的变数。”
“漏洞那部分我无能为力了,只能看其他人。”陈仰学着陈西双的样子,手在身前划了个“十”字。
到目前为止,他所作的任务都是团体作战,只靠个人是不行的,每个任务者都不能被轻视。也不是所有新人都菜。
跟新人相比,老人有优势,也有劣势,都是相对性的。
陈仰见朝简把奶片捏碎了,一动不动的垂眸看指腹上的粉末,他奇怪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