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冤枉道:“我怎么没有?”
老汉冷哼:“你忘了吗,当年你生病,还是我儿子给你开的方子!”
陈仰做出无奈的样子:“好吧,好吧,你说个价。”
“两块!”
陈仰笑着抛出买东西听过的说法:“大爷,这样吧,你再加点,两块五,我们一人让一步,你看行不行。”
“行,两块五就两块五。”
老汉付了钱,扛着一支竹耙挤进人流中。
陈仰把剩下的竹耙理了理,倚着摊子一靠,第一笔生意做出去了。
今天的收入从零变成两块五。
陈仰抿了抿嘴,隔着走动的人影看自己搭档,看不着。
那个摊子前面都是人,女性,三五岁到六七十岁。
陈仰摇头,客源这么好,要是想不多卖,只能少上一点货物,分批上。
总不能是有人要买,他不卖吧。
这不是做生意的常规流程,很容易触犯什么。
陈仰烦得满头大汗,如果搭档站着,那还能鹤立鸡群,现在坐着,被遮得严严实实。
就在陈仰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少年站了起来,轻松越过拥挤的人头跟他对视。
陈仰飞快跟搭档眼神交流,并且尽量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嘴型说清楚。
——姜人生过病。
朝简半眯着眼看陈仰,在他急得又是用嘴型又是用手比划的时候,扯了扯唇角坐回摊前。
陈仰也不知道搭档有没有接收到信息,他长长地吐口气缓一缓,一个上午的时间那么长,谁晓得会发生什么。
所以不能等到中午再交换线索,最好是掌握到一个就放出去。
陈仰找到除了朝简以外,离他最近的刘顺,用同样的方法把信息传递给对方,让对方往其他人那传,一个传一个。
刘顺:不能离开自己的摊位?
陈仰:暂时还没确定能不能,稳妥起见,最好不要才开始摆摊就离开。
刘顺:那上厕所怎么办?
陈仰:不知道,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这些人是姜大,姜人,姜苗,要摆摊卖东西,那三人生前很有可能也这样过。
那他们想上厕所的时候,就会有对应的事情出现。
陈仰站了会,又卖出去两个竹耙,这就七块五了,他把钱数好收起来,拿手机看时间。
四点了,二十五个摊位还空着两个。
不知道陈西双那边怎么样。
陈西双在厨房累死累活哼哼唧唧,他每个月都要花一半生活费在这双手上,每一块皮肤都宝贝得很,现在却用它揉面。
有生之年都想不到的事。
陈西双撕着蜂窝状的面团,大叔找他帮忙揉面就是揉面,没他脑补的各种恐怖画面,他在死亡边缘溜达了一圈,绷着得那根弦松了下来,小情绪就噌噌噌往外冒。
手好酸,好累啊。
陈西双偷瞄大叔老婆,馒头是大叔一个人卖,出摊的就是他自己,那他老婆应该不是姜苗。
不如试着叫一下。
“大妈。”
“干嘛?”大妈收拾锅台的动作不停。
陈西双看她那反应就知道猜的是对的:“面可以了吧。”
大妈对着地面抖抖抹布:“粘手不?”
粘,蜘蛛丝一样,陈西双不想再揉了,他睁眼说假话:“不粘,一点都不粘!”
大妈在陈西双的无声哀嚎里把手伸过来,抓了下面团,捻了捻:“唉哟,粘得勒,不行,还要再揉一揉。”
“……”陈西双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他妈真是,一点都不懂拿人手短,护手霜白送了。
“姜人,你撒点干面粉。“蹲在锅洞边点烟的大叔凑了下头。
陈西双在袋子里捞点撒在面团上面,翻过来再撒,做脸部按摩一样一通揉搓轻拍。
不多时,村里人有事来找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