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子妈掐着腰,语气又凶又重:“你问我怎么了?问你家阮跃华!”
问阮跃华?
孙小慧出声道:“我家跃华还没回来呢。”
话音刚落,正屋里传出阮跃进的声音,“早就回来了,躲在床底呢。”
躲在床底?
孙小慧意识到了不妙,转头看向阮长贵。
那边艳子爸已经开口了,“我家小艳子说了,是你家阮跃华把她推进水池里的!他是什么心思,他是要害死我家小艳子!今天小艳子要是没了,我要他赔命!”
听到这些话,阮志高刘杏花沉下脸直接就不出声了。阮翠芝阮长生阮溪阮洁身为晚辈,自然更是不出声,而且他们也不想管阮长贵家的闲事。
孙小慧张张嘴,没去把阮跃华揪出来教训,反而冲艳子爸说:“什么就是我们家跃华推的?谁看到了,你说是就是?我家跃华今天在家没出去!”
艳子妈气得咬牙,盯着孙小慧:“孙小慧你要不要脸,我家小艳子说了,就是他阮跃华推的。我们也找其他几个一起玩的小孩问了,他们也说是!”
孙小慧死不承认:“谁知道这些小孩嘴里有没有真话,我家孩子什么样我不知道吗?我家跃华最是安分懂事的,不可能做出来你说的这种事!”
艳子妈气得要死,指着孙小慧道:“你把阮跃华叫出来!”
孙小慧面里显露心虚,不敢叫。
阮长贵倒是没显得心虚,直接转身进屋,从床底掏出阮跃华,把他拎出来站到门外,然后看着他问:“你说,你有没有推小艳子?”
阮跃华一脸害怕,吱吱唔唔的,片刻却挺起胸膛,大声说了句:“我没有!不是我!是他们冤枉我!明明是小艳子自己脚滑没站稳,自己掉下去的!”
艳子爸被这一家子气得咬牙,“你妈说你今天没出去,你说是我们艳子自己掉下去的,你们嘴里有一句真话没有?不想承认是吧?是不是不承认?”
阮跃华还是挺着胸膛喊:“没有推就是没有推!”
孙小慧这会底气又足起来了,看着艳子爸说:“你们听到了,我们跃华没有推你家艳子,你就别在这冤枉好人了。小艳子既然没事,消停点不行吗?”
艳子爸明显已经气得快要不行了,看着就是快要失去理智的样子,他咬着牙嘴里念叨着:“消停……消停是吧?我让你家消停……”
他念叨着到墙边拿起一根锄头,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阮长贵见情况不妙,过去一把拦住他,拧着眉问:“你要干什么?”
艳子爸比阮长贵高叶比他壮,用力一把搡开他,直接拿锄头往屋里去,到小灶房里见什么砸什么,嘴里还一直发狠般念叨着:“消停!我叫你消停!!”
阮长贵一个人根本不敢拦,于是转身冲阮志高喊:“爸,你不管管吗?”
阮志高直接转身进屋,嘴里扔一句:“你家的事我不管。”
阮长贵便又叫会打架的阮长生,“小五子!”
阮长生冷哼一声,给他扔个冷眼,跟着阮志高转身进屋去了。
用到人的时候就是亲爹就是亲弟弟,用不到的时候就是外人就是臭狗屎,恨不得把他们踩进烂泥里,比作是茅厕,比那些看热闹的外人还坏!
怎么现在转头叫爸爸叫弟弟了?不怕他们溅他家四口人一身骚了?
艳子爸动作很快,进小灶房砸了几个碗,捅了阮长贵家的锅底就出来了。
他来的时候原没打算动粗,所以手里连个打人的家伙都没拿。他就是来找阮长贵和孙小慧要个说法,他们家小艳子不能白受这遭罪,白从鬼门关走这一遭。
可谁能料到,阮长贵一家这样不要脸。
既然他们都不要脸,那也就没必要给他们留情面了。
艳子爸砸完锅碗出了气,扔掉锄头从屋里出来,看着阮长贵又说了句:“管好你家阮跃华,今天我不动他,他再有下一次,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就拉上艳子妈黑脸走人,给阮长贵家留下一片狼藉。
五分钟后,阮长贵孙小慧坐在正屋里的桌子边,脸色一个比一个死气难看。
阮跃进和阮跃华在屋里的床上坐着。
孙小慧没忍住气,出声呵斥阮跃进:“你弟弟躲在床底就让他躲好了,你说你说出来干什么呀?这下好了,锅叫人砸了,碗也没有了,饭也没得吃了!”
阮长贵倒还正常些,盯着屋里的阮跃华问:“你到底推没推?”
阮跃华坐在床边摇晃着腿,现在又开始不出声了。
阮长贵一看就明白了,黑着脸起身,到屋里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巴掌下得重,瞬间把阮跃华的半张脸给打红了,阮跃华捂住脸哭得那跟杀猪似的。
孙小慧心疼地过去抱住阮跃华,冲阮长贵说:“你干什么呀?他都说了没推了。”
阮长贵气得要死,“你这样护着他,迟早害了他!”
孙小慧道:“我护什么了?没推就是没推。”
阮长贵说不过孙小慧,又出来到桌边坐下来,对着桌子上的咸菜疙瘩闷一肚子的气。
锅和碗都没了,家里刚好连馍馍也没了,喝西北风吧!
边屋里,阮志高一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坐下来只管吃自己的饭。
阮长贵一家有没有饭吃,他们不多管也不去多问。
一家人吃完晚饭,刘杏花和阮翠芝在屋里看着阮溪阮洁刷锅碗的时候,阮跃华红着半张脸跑过来问了一句:“奶奶,还有饭吃吗?”
刘杏花看都不看他:“喝西北风吧,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