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第153节(2 / 2)

公主忽然就有了怒气,“我那擀面杖做好没?咱们担心死,他却玩得开心!这回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以后还惹祸!”

“做好了!”

驸马冷冷一笑,“比一般擀面杖大了一圈!是该好好收拾!这不孝子,害得我多了多少白发?生生被他吓死,以为要老来丧子了……”

夫妻俩这下不惆怅了。就着这个话题,两人开始商讨怎么收拾陆岺的法子。

元懿咯咯笑着,元钊趴在地上,欢快地蹬起了小腿,似在应和着爷爷奶奶的谈话。对于怎么制裁自家老爹有种乐见其成的感觉。

腊月二十八,池州各州县法场外围满了人。一眼望去,竟有种无边无际之感。

法场内,亦满是人。

场外是围观群众,场内是受害者。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努力,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拘捕了。一些重犯则被押往池州,甚至流放的亦坐上海船被押送到吴淞,然后坐内河船北上,再押送到池州。

被押送到池州的都是犯下最多恶的,其中就包括二十七前的池州知州。除此之外,当年但凡收过好处的,一律问罪。远在流放地的毕新听到此消息后,当衙门的人去寻时,发现他已用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

他留下了一封遗书,说自己罪孽深重,虽未参与,但亦有失察之罪。如此滔天罪恶,发生在他为首辅时,他难辞其咎。故,饮毒酒自裁,只期能赎罪一二。

事做到这样了,且经过审问,他的确也未真正参与。但这种事,睁一眼闭一眼本就是罪过了。现在识趣,自我了断,故天子便未再追究其家人。

辅佐天子多年,毕新很清楚。能将死的人都拉出鞭尸,天子这是又要借这事作文章了。

不杀文官的特权即将终结。他已是一个没了仕途的人,想周旋都难。为了家人,为了子孙后代的名声,他别无办法,唯有一死才能保住家人。

消息传到池州后,左玉沉默久久后,发出一声叹息:“张氏的父亲为了家族自戕,毕新亦如此。自己的亲人能爱之,惜之,可别人的亲人为何不能爱之、惜之?百姓,亦有血有肉啊……”

陆岺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世上有毕新、何宁这样的人,但也有王德清、许明知、郑高这样的人。只要我们将有德君子聚起来,一起朝一个方向使力,世道一定会变的。”

左玉将头埋进陆岺怀里,低低道:“我知这道理,只是想来便觉有些伤感。人性的恶若不被约束,便如出笼的恶兽。一方百姓若只寄托于官吏的品德,那未免也太悲哀了。咱们的律法对官吏的约束太少,百姓想要伸冤太难了。”

“或许咱们回去可以跟舅舅说说。”

陆岺也觉池州这事突显出了大昭律法上的漏洞。对官吏管束太少,地方上又无人监督,这样很容易出事。

他不由想起左玉教自己的兵法,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左玉教自己的兵法说白了就是一种相持的博弈。怎么样让博弈达到平衡点便能起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效果。

同样的道理,若想天下官吏有所收敛,那得让另一边博弈的人能运用起这套兵法来。官的对立面就是百姓,百姓的力量不够,那就得借点兵器给他们。

这兵器可以是另一个县令,另一个县丞,也可以是另一个知府。

模糊的概念在陆岺脑海里升起,在随后的日子内,他逐渐将这个想法完善。到了行刑这日,他的想法已完善。

池州的法场上,陆岺坐在主审台上,看了看天后,望向刑场中的人,冷笑了下,道:“郑大人,这种人不应在午时行刑的。”

“侯爷的意思是?”

“做下这多恶,那些冤魂怕不是已在边上等着了。这正午行刑,冤魂哪敢前来索命?要我说,子夜行刑才好,好让冤魂将他们的三魂七魄都咬了去。”

郑高愣了下,随即笑了,“侯爷,这几个是上凌迟之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您放心,太阳好的时候,绝不会让他们死了的。”

顿了下又道:“侯爷,姬君当真不来了吗?”

“她心肠软,看不得这些。”

陆岺道:“且这看着也瘆人,可别吓到她了。”

“姬君当真是仁慈啊!”

郑高感叹了句后,又道:“侯爷,你刚刚说,想上书陛下,在每个州县设县执与州执是什么意思?”

“两人身形、体力差不多才能相互博弈。”

陆岺道:“如此每个州县多增设一个官职,应能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如此,像这样的恶行应也能少些。”

郑高愣了下后,拱拱手,谦虚地问道:“侯爷如何会想到这些?可否详说?”

“马上就该行刑了。”

陆岺道:“这事晚点说。我也想请教下郑大人,帮我看看,我这点子行不行?”

“行!那等完事了,下官与侯爷去驿馆小酌两杯。”

“好。”

正午到了,行刑开始了。

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已有人昏了过去。凌迟之刑,是要割满3357刀的。但事实是,基本割不到这多刀,人就会气绝而亡。因此,具体割多少刀,其实是看天子的意思。如果天子不想这人很快死,就会说要割满3357刀;如果只是起个威慑作用,天子本人还没这么痛恨这个罪犯的话,那一般只会说受凌迟。

但今日池州各州县法场上的人显是被天子恨毒了,因此每一个人的名字后,天子红笔御批: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绝。

一刀不能少,死了也得割满。行刑的人听到上官这样说后,便明白,今日的活得细细干了。

取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肉,这样慢慢割,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犯人多受罪。

惨叫声在池州各州县回荡着,百姓从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竟也有些不敢再看。着实其状凄惨,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人群渐散,甚至有不少受害者也离去了。人性到底是本恶,还是本善,在这里有了答案。

第一天,年岁大的人受不住刑,回到监牢里便死去;第二日,无论死了的还是活着的依然被拉出继续行刑,但在第二日时,法场几乎已无呼叫声了。

到了第三日,法场一片寂静,唯有挂在杆子上的心肝脾肺肾在提醒着世人:天理昭彰,因果有报,莫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