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岺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看见今天报纸上写的东西就气坏了!为了左玉的清誉,他日日夜夜忍着不去找她,这群人倒好,居然坏左玉的名声!他都大半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害怕?她那个爹那么古板,一定会打她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怒火冲天。冲出去就要去耿忠巷砸了那赵衢的家。可他娘把他拦下,说他要砸了赵衢的家,那话就更说不清,只会把左玉害得更惨。
说完这话后,便直接将他关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把门撬开,爬墙出来,想着既然不能直接砸赵衢的家,那找舅舅惩罚他总行吧?
哪里晓得才到了宫门前,就有一群人上来把他给捆了,还说这是舅舅的意思。将他带到东宫后,便捆在墙柱上,让太子看管他。
这舅舅也太坏了!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天知道左玉爹会怎么打左玉!她那爹要会心疼女儿,左玉就不会那么瘦了!
这样想着,他便哀求道:“好哥哥,放我出去吧。左玉一姑娘家……”
“别说了。”
太子道:“你就好好在这儿歇着吧,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你们怎这般无情?!”
陆岺咬牙道:“那神种今年收了多少?!这时不帮帮她,那也太没良心了!昏君!舅舅是昏君,你以后也是昏君,我呸!”
“嘿,你骂什么都没用,反正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太子才不上陆岺的当,又拿出一个梨道:“骂着口渴不,吃个梨?”
“吃吃吃,就知道吃!活该胖死!未来的昏君!”
“哈,昏君就昏君,反正我不放你出去。你小子瞪着我做什么?想咬我啊?来来来,还有什么难听话,尽管骂出来我听听。”
“是啊,有什么话都骂出来,让朕也听听。”
天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太子赶忙起身,“父皇。”
“昏君!骗子!昏君!狡诈!”
陆岺一看天子来了,立刻叫骂了起来,“你跟娘一伙的,都没良心!快放了我,我要去救人!”
“呵。”
天子都乐了,“就你这脑子还想救谁?放心吧。德惠姬君聪明着,用不着你救。”
“笨就不能救人了吗?!”
虽然要承认自己笨很艰难,但陆岺想想,左玉的确比自己聪明。所以比左玉笨,不算没面子的事。
因此他挣扎着,腿乱踢着,喊道:“真心才是最可贵的!我要去救左玉,舅舅,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哟?”
天子走到他跟前,笑道:“你也会用‘求’这个字眼?啧啧,烧了朕书房那年,朕要打你,也没见你求朕。怎么?现在因为左玉,就愿意求朕了?”
陆岺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毕,毕竟是我无礼孟浪在先。我,我是男人,我可不能让她一个弱女子因我的过错来承担一切。”
“哈!”
天子大笑,只觉外甥这样很有趣。
天不怕,地不怕,不高兴起来都能骂他是昏君。就这玩意,他以为这世上就没他怕的东西呢。
示意身边宦官上前给他松绑,见他兴奋的样子,便道:“左玉这会儿已到了泙京府了。”
“她去砸衙门了?!”
陆岺瞪大眼,然后就跺脚,“糊涂!她以为谁都可以砸衙门?!舅舅,容外甥先告退,我得去阻止……”
“嘁。”
太子哼了声,打断了他,“左玉哪可能像你那么蠢?砸衙门这种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哈哈!”
天子看着陆岺那吃瘪的样子,不由开怀大笑。瞧着外甥那越来越红的脸,他只觉好玩极了。
当然,现在不是看外甥好戏的时候。要再不放他出去给左玉撑撑场,左玉估计也顶不住吧?
不过他也没想到,左玉做事竟这般刚直。
刚来人禀报,说左玉敲响了泙京府的登闻鼓,将那赵衢告了!
这行事手段,当真是老辣!天子想不通一个十四岁的人怎能有这般心智?他想了想,觉着可能是高人在背后指点。许明知是她的老师,会指点她也不奇怪。
不然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四岁的闺中少女能有这般手段,竟能想到以直破横的法子,直接将人钉死在地上!
当然,眼下说这话似还早了些。毕竟,泙京府尹也是毕新的人。左玉这招能不能成,还得看她的本事。
当然,她已出手了,自己也不能干看着。是时候把外甥放出来了,让他这个京城头号搅屎棍去搅和一番,那泙京府尹想要包庇赵衢怕是不易。
想到这里,天子嘴角划过一丝笑,“行了,皇儿莫要再取笑他了。岺儿,去将衣冠整理下,便去泙京府旁听吧。记住,只是让你旁听,你要敢胡来,再砸衙门,我可不能饶你了!”
“谢舅舅!”
陆岺大喜,连连道:“舅舅,你放心,我现在请了个厉害的先生,道理我都明白了,我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