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那个气啊!这小浪蹄子死了一回怎么变厉害了?这么能说?这么会扣帽子?这话她怎么接?
接不上来,眼看着左玉身边那个胆大的丫头已去取藤条,她知道她必须要退步了。
小张嬷嬷被打两巴掌已是将她主母的威仪打掉了一半。若是再将所有人都打了,以后谁还敢为她卖命?而可预见的是,左玉这顿杀威棒打下来,立马就会在府里树起威严,届时,必有狗腿投靠。
“玉儿,你说得对,是母亲疏忽了。”
她抹着眼角,“我被你父亲误会,禁足了一月。刚刚出来,见你都未来看我,以为你也误信谗言,有意疏远我,心里又急又气,这才不管不顾地寻你……”
左玉望着她,脸上摆出一副“动容”、“犹疑”的样子。来这时间不久,但她的演技却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提升着。
“你也说了,自先头夫人走了后,你与挚儿我便多有照看,我又不是那等狠心肠的人,就算是块石头日日夜夜这般捂着,也早有感情了。
你弟弟那时才出生,虽然是抱到钱姨娘身边养着,可我也是时常过去,你弟弟的事我都不假手他人,便是擦拭秽物都是亲手做的。你说,我哪可能会苛待你们?只是我没想到张婆子看着古板严肃竟会做出奴大欺主的事……这是我疏忽……可玉儿啊,我真是把你当亲生看的,才会让自己的嬷嬷去照看你。”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般,好似很怕左玉会误会她一般。
左玉脸上带着感动,心里mmp!
论演技,还是你强!
不过有些事也是点到为止。虽然很想把张氏身边狗腿子都打一顿,但都打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张氏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若是自己做绝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自己也吃不消。
再者,小怪都打死了,她还去哪里刷经验,爆装备?所以,来日方长,留着慢慢刷也不错。
听着系统给出的奖励,她心里笑着,脸上哭着,缓步上前,握住张氏的手,含着眼泪道:“母亲,我怎会误会您?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和弟弟好。只是女儿死过一回长大了,深觉自己不孝。
您日日早起为我母亲上香祈福,而我总是贪睡,我不但辜负了她也辜负了您。所以,我想赎罪。以后准备每天给生母诵地藏经一部,再将为母诵经的功德给您。”
张氏愣住了。
诵经都是有功德的,而这功德居然给她?地藏经可是大乘经典,且比较长,诵一部下来,半个时辰都算快的。要日日诵,那可是个辛苦差事。
而就是这份辛苦成就的功德也是无量的。这份无量功德就给她了?
看着左玉那真诚悔恨的样子,再看看她眼里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忽的心里一软,怒气消了些,竟也生出几分感动。她反握住左玉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莫要听旁人谗言,多少人想看你我母女的笑话,咱们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女儿只相信眼见为实。母亲对女儿的好是实实在在的,女儿怎会听旁人言而不信自己的母亲?”
左玉一脸严肃,“母亲请放心,女儿会继续苦读书,坚守自己的本心,不会听旁人胡说八道的……”
张氏走了。
走出左玉的院子回到自己屋里时,她还有些恍惚。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傻子。
自己这是做什么去了?不是去收拾左玉的吗?怎么反过来还被她收拾了?
但是她也没勇气再回去找左玉了。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手,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犹不觉疼。
这就是当填房的命!
哪怕她是当家的主母,哪怕已成了正妻,哪怕那个人已死很多年,可在那方牌位前她永远处于卑位。
左玉若是拿这个压她,她真没有办法。她不可能将左玉打死,而一旦夫君知道她对左玉生母不敬,怕也是要责怪。
她不敢赌,心里也隐隐发毛。
左玉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一个十三岁小孩能有的手段?还是去公主府几日,公主教了她什么?
她会这样想不奇怪。在她看来,公主很喜欢左玉。而公主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小妾。她是小妾出身,公主对她有偏见,会教左玉一点东西也不奇怪。
左玉才不管张氏怎么脑补,她心里已有了一个计划。
睡眠空间已经到手了。她将系统奖励的床垫、被子、枕头搬了进去。她现在每天都能睡饱后再去请安。她的婢女也安排好了。每次请安,只带两个人,这样其他人就能休息。
既然自己这边早起不成问题,那就要让这个事变成张氏的问题。
不是喜欢装吗?就让你装个够!
第二日,左玉在空间睡饱后,出了空间。洗漱一番后,凌晨四点准时出现在了正院外。
张氏院里负责值夜的婢女都惊呆了!若是以往,她必是会将左玉推回去。但是自打昨日小张嬷嬷被打了后,她也不敢像以往那样轻视左玉。
稍想了下,便进去通知张氏。
张氏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有些迷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寅时中了。大姑娘说,晨昏定省乃是为人子之礼,所以鸡鸣起床,给先头夫人上了香,诵了经,这便过来给您请安。”
“寅时中就来请安?是有什么大病?!”
张氏气不打一处来,“赶她走!”
“可,可夫人……这些日子老爷在家时,大姑娘也是这个点来请安,老爷都起身受了……”
“你……说什么?”
张氏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这个点请安,老爷都受了?”
“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