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
话是这么说,邵云朗还是伸手给他揉了揉腰腹。
指尖触到的布料柔滑轻盈,邵云朗盯着那海棠暗纹看了许久,突然想起这不是他年少时最爱的样式吗?
当时景华宫中共两匹,一匹紫棠色的他裁了件外袍,另一身
这不是我当年送给小妹的吗?怎么穿到你身上了?
顾远筝面不改色的胡扯道:我喜欢这个颜色。
你从未穿过这个颜色吧?邵云朗好笑道:就算你喜欢,你怎么能同小孩抢衣服啊?还要脸不要?
顾远筝也笑了,黑眸中丝毫没有悔意,彼时可不如此时,陛下还什么都没送过我,凭什么送那丫头,就该是我的。
啧,不要脸邵云朗笑道:倒是得我几分真传。
作者有话要说:顾远筝:老婆送的布料?拿来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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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顾远筝试图让陛下留在相府过夜, 被邵云朗无情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承云殿里又堆积了一摞奏折,邵云朗要回去看看到底是哪几个在其中浑水摸鱼。
翻墙离开, 赶在宫门落锁前回了宫, 再批阅完奏折已经是深夜, 邵云朗站起来走了一圈,活动着僵麻的腿, 又想起顾远筝这一连串诡计, 顿时觉得头疼。
他要是力排众议, 仍让顾远筝做这个丞相也不是不行, 毕竟顾远筝本就是清白的。
但正如他之前思虑过的, 朝臣对顾远筝已经生了嫌隙,世人大多以己度人,他们会想顾远筝复位后, 能毫无芥蒂的对待他们吗?
从此他们再看顾远筝的一言一行,没深意也要曲解出几分深意来。
直到回了龙宸殿, 邵云朗还在想这件事,沐浴后被人服侍着躺下, 才感到沉重的倦意。
已是丑时了,邵云朗翻了个身, 拥着薄被阖眼,觉还是要好好睡的, 其他的事明日起来再琢磨。
殿内一片静谧,偶尔能听见外面草木之中传进来的一两声鸟鸣虫啼, 声音不大,在夏夜里还有几分催人入眠的雅趣。
博山炉里燃着味道极淡的安神香,是顾远筝亲手配的, 香味淡,但药效不错,邵云朗常年行军打仗睡得不踏实,用上一点这个香料便能睡得沉一些。
如果顾远筝在这过夜,那便不用燃这香了,毕竟顾远筝身上的白檀信引就能让陛下放松下来。
值夜的小宫人也困了,靠着外殿的门打瞌睡,他头一点,又惊醒过来,就这么刹那间的功夫,他错过了檐上翻身下来的黑影。
香炉上白色的烟雾被风吹的一歪,身形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的推窗翻了进来,四处看了看,一步步的靠近帐幔低垂的床榻。
来人伸手去撩帘子,却在下一刻飞身后掠。
雪亮的刀光迎面而来,带着凶戾的杀意,邵云朗动作悍利迅捷,刀势绵延层叠如怒涛,转瞬便将人逼至角落。
眼见刀刃就要落在肩上,赤手空拳的刺客终于扛不住了,一扯蒙着脸的花布,低声道:等等!
垂在肩上的长发被削断一缕,邵云朗一见那张带着胡茬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刀刃一转架到来人脖子上,压低声音骂道:顾远棋!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夜闯宫禁,当诛九族!
你睡觉在床头放刀?!顾远筝知道吗?!顾二震惊了片刻,见邵云朗脸色难看,赶紧抖了抖手里的花布,我蒙着脸呢,没人看见。
你当朕不是人?!邵云朗不买账,又压了压刀柄,谁让你从北疆回来的,你还敢擅离职守!
顾远棋正要说什么,有人急切的敲门,是听见动静的宫人在外面小声问:陛下?可是有事吩咐?
邵云朗瞪了顾二一眼,收了长刀,扬声道:无事,枕头掉了而已。
宫人的影子晃了晃,又守在门边不动了。
邵云朗赤着脚踏过地毯,盘腿坐到一旁的矮榻上,嫌弃的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顾远棋,别踩地毯,你鞋太脏。
顾远棋默默收回抬起的脚,有求于人让他表现的格外乖顺,他把靴子脱了,这才走过来,低声道:叶桓陛下打算怎么办?
关你什么邵云朗想到了什么,拖长了声音,哦
他怎么忘了,那人还是顾二的心上人。
再借着月光一打量顾远棋,这才发现原本和顾远筝殊无二致的脸,此时眼下青黑,脸颊微凹,还带着些胡茬,一副夜以继日拼命赶路的样子。
但还是不对啊
邵云朗奇道:从北疆回来至少要三日路程,你就是把马往死里跑,不间断的换马,那也得一天一夜能回来吧?白日叶桓刚下狱,晚上你就回来了?你长翅膀了?
臣原本不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所以早就出发了,擅离职守确实是臣失职,但情况紧急所以便先回来了。
顾远棋低声解释,漆黑的眼瞳里一丝微光都没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低着头,半晌又说:
臣想起前段时间刺杀臣兄长的那把惊蛰弩,它之所以是多出来的一把,是因为有人在北疆看过图纸,过目不忘的记住了机扣构造,回来后私下复刻出来的,所以材质并不是北疆的金杨。
听到刺杀二字,邵云朗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愈发难看,强忍着听完顾远棋的话,他冷声道:叶桓还刺杀过顾远筝?
顾二愣住了,小心翼翼道:陛下,你不知道啊?
他以为是邵云朗知道了,两件事一并清算,才一气之下把人给关起来了,竟然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