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朗爬起来,下巴搭在顾远筝肩上,一脸的不甘心,你家几个孩子都相处的不错,你又是长子肯定会哄孩子,快想想,你怎么哄那几个弟弟妹妹的?
我少时也不常在家,多是在外游学,相处时间最多的弟弟是顾远棋顾远筝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真想知道我是怎么哄他的?
算了。邵云朗哼了一声,顾远棋得用拳头哄。
他从顾远筝背上滑下去,又躺回枕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灵绪是不是怨我?要不是为了我和我娘,舅舅也不会选择束手就擒
顾远筝转过身,将还有些不灵便的腿先抬上软榻,跟着邵云朗一同挤在榻上,他侧躺着,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抚过邵云朗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严侯与你不同,当年他就算起事,也逃不过一个被镇压的下场,反倒是让你活下来,才等来了今日的沉冤昭雪,血脉也得以保全。顾远筝轻声道:严灵绪长大后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话还没说完,邵云朗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顾远筝也跟着勾唇。
就是想笑邵云朗支起身,蜷曲长发自肩膀滑落,垂在顾远筝胸口,他低头亲了一下那淡色的唇,接着笑道:谁说顾大人不会哄孩子的?这不是哄的挺好的?
二十多的煜王殿下自比孩童,脸还不红不白的,顾远筝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眸中盛满温和宠溺,殿下的脸皮是岁金锻的吗?
是什么做的,顾大人尝尝不就知道了
邵云朗把脸颊凑过去,被顾远筝轻轻捏着下巴吻住唇。
顾大人昨夜刚吃了个心满意足,现下唇舌纠缠也是从容不迫,极尽温柔。
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处,于烛影下更添几分缱绻的意味。
浅尝辄止的亲了一会儿,邵云朗察觉到腰上的那只手逐渐加重了力道,便立刻见好就收的坐了起来,撩了一把额前垂下的碎发,他眉眼狡黠的笑道:本王有差事要交代给顾大人。
顾远筝无奈又好笑坐起身:殿下倒是会支使人,还知道用人前先给些甜头,说吧,什么差事?
思来想去,朝中最近并没有棘手的事务亟待处理。
是一桩私事。邵云朗手臂越过顾远筝,去够桌上的凉茶,端着那青玉茶盏,他又沉吟片刻,才道:你带灵绪回青州一趟吧,给严侯平反正名,带他回乡祭祖,这私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邵云朗心里其实是很紧张很珍重的,尤其是他刚失去另一个弟弟才不久。
把严灵绪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顾远筝却没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反问道:为何不亲自陪他回去?
顾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邵云朗一手搭在他肩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软榻旁边的书案,本王打下的江山还没亲眼得见,先看见这书山了,苦也
他少时就不爱看书,如今能耐着性子听满朝酸儒之乎者也,晚上还要回来批阅奏折,也真是难为他了。
若不是形势所迫,邵云朗又哪里是个能坐的住椅子的人,人人渴求的那个位置,对他而言未必不是另一种镣铐。
顾远筝有些心疼,他捏了捏邵云朗的掌心,指腹一一抚过那掌心的薄茧。
这是一双握刀纵马的手。
邵云朗被他摸的有些痒,正要缩手,却听顾远筝道:立冬时再带他回青州吧,年底青州有年祭,还能热闹一些,你也同去。
我同去?邵云朗眸光闪烁,明显意动了,但最终还是摇头道:明年年初登基,庆安年间遗留的诸多问题不解决了,我那龙椅也坐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