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1 / 2)

知情人。

他们

而不是单数的他。

云禩似乎话中有话。

渊吝的脸色更加肃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沉默仿佛是泥沼,让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云禩不需要他开口,也没想然他开口,自顾自的分析道:我之所以说你们不是一拨的,是因着我认识的庶吉士,是一个清高之人。

渊吝终于动了,他的表情有些微妙,那是松动,若要说,就好像马卡龙上面的裂痕,起初并不明显,经过烤制,一点点龟裂开来。

渊吝自嘲一笑,道:八爷如何得知,渊吝是清高之人?渊吝乃庶子出身,又是小小的庶吉士,哪来的清高本领?再者,怕是八爷也听兄长说了罢?渊吝此人最喜搬弄是非,构陷谗言,为了向上爬,几乎是不择手段,何来清高一说呢?

云禩笑了笑,道:莲花总是从淤泥中生出来的,不是么?

云禩说到这里,眯起眼目,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思考,更像是在感叹自己:人生在世,哪里还不是沼泽淤泥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在淤泥中行走,寸步难行,也容易迷失了方向,尤其是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这个世界,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太艰难了,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艰难苦恨,云禩很庆幸,自己还有一只眼睛,能在这闭塞的淤泥中,看清楚方向。

云禩眯着眼睛凝视着渊吝,道:可以彷徨,但不要走错方向。

渊吝没有立刻说话。

云禩又道:若不是清高之人,又怎会挣扎呢?若不是清高之人,如今的庶吉士早已同流合污,又何必被我看出端倪呢?

是了,七彩的梅花鹿,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云禩笑了笑,道:我明白,庶吉士跌入泥沼,痛恨每一个人的感觉。

渊吝一心报效,征战沙场,却变成了残疾,在他最需要旁人帮助的时候,却听到了最绝望的嘲笑,嘲笑他是庶子,死不死也并非那么重要。

只有往上爬,出人头地,站在顶峰,旁人才能看得到自己,所以要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包括他曾经那么崇拜,那么敬重的大哥。

但渊吝有时候也会彷徨,回头看过去,自己走过的泥泞还是泥泞,反而因着自己的急功近利,变得更加泥泞不堪,那时候他已经无法折返,找不到一条干净的路。

云禩看懂了渊吝眼中的迷茫,他伸出手来,对着渊吝张开掌心,道:既然觉得迷茫,就该被别人拉一把,只要你伸手。

渊吝盯着云禩的掌心,没有说话,没有动。

云禩的皮肤偏白,看得出来,是经年养尊处优的肤色,掌心只有一些小小的茧子,五指修长,骨节明显,指节地方并没有发黑沉淀,那只手完美无瑕,找不出一点子缺点。

渊吝便这样静静的看着云禩,云禩笑了一声,道:我若是你,会立刻伸手,不是所有人,在最绝望的时候,都会有人肯拉他一把的。

起码,云禩便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在他最绝望,因着左眼的失明,一半的世界都昏暗下来的时候,父亲还是喝酒看球,整日里骂骂咧咧;母亲还是忙于工作,只会嘴里答应忙完工作就做一个好妈妈。而小小的云禩呢,只能抱着膝盖,蜷缩在半个黑暗的世界里,期望着有人能伸手拉他一把。

渊吝的眼神深沉,眸光不停的波动着,紧紧盯着云禩的手掌,他的眼神虽然冰冷,却像是一个漩涡,越来越疯狂热烈。

啪!

渊吝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云禩的手掌。

云禩笑了起来,唇角扬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好似他早就料到渊吝会倒戈自己一般。

也好像

他拉住的那只手,是小时候的自己一般。

若是拉住了这只手,就仿佛是在救赎昔日里的自己

说说罢,云禩将马卡龙推过去,道:边食边说,吃甜食有助于心情愉悦。

渊吝低头看着马卡龙,轻声道:该从何处说起?

云禩道:从你是罗卜藏丹津与策凌敦多布的细作开始说起。

云禩从渊吝的帐幕中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抱臂站在不远处的四爷胤禛,四爷仿佛门神一般杵着。

云禩抬步走过去,四爷并没有动弹,站在原地看着云禩,等他走得近了,低头看了一眼云禩手中的盒子。

空了。

马卡龙都食光了。

四爷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一点子失望也没有。但此时此刻,四爷头上的小表情正躺在地上,踢着小短腿儿,不断的打滚儿哭泣着。

云禩:

云禩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读心术的小表情,咳嗽了一声,道:四哥在这儿?

四爷冷淡的道:看看八爷有没有本事降住庶吉士。

其实胤禛是有些担心云禩,虽说谈心人多不合适,但那渊吝好歹以前是上过战场的,虽现在残废了,但到底曾经是练家子,胤禛怕他狗急跳墙,云禩一个人应付不来。

说到底,都是好感度的错。左右四爷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自己是被贴了一张情有独钟卡,又被贴了一张万人迷卡,好感度被迫飙升,这才关心云禩的安危,并非因为甚么旁的。

云禩笑了笑,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好感度高了,太子都变成了绕指柔,便宜四哥的好感度也快接近100了,以后甚么九龙夺嫡,云禩觉得,能免则免,大家和和气气的吃吃饭,喝喝小酒,种种草莓,割割韭菜,不是挺好的,何必打打杀杀费心费力呢?

胤禛道:有收获了?

云禩点点头:大收获。贼心不死,接下来怕是还会有异动。

胤禛简练的道:该如何是好?

云禩也简练的的道:将计就计。

等云禩稍微好了一些,罗卜藏丹津就来款留他们,请他们逗留一些时日,参加自己父亲,也就是和硕亲王的寿宴。

和硕亲王这些日子身体不好,自从去年从京城拜见回来,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病了一场,加之年纪大了,病来如山倒,这会子还缠绵病榻呢,所以这次的寿宴打算大办,也好冲冲喜气。

亲王世子道:若是太子公主,还有各位爷都能参加家父的寿宴,那是何种的喜气啊!家父必能立刻痊愈,生龙活虎起来!

他生怕太子不答应,又道:我已经与准噶尔的使者询问过了,使者也表示,可以暂缓一些脚程,不碍事儿的。

太子不太同意,皱起眉头,道:如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若是再耽搁,耽误了送亲的事情,你担待得起么?

太子的口气很冲,毕竟狩猎出现刺客,这可是东道主的失误,太子对他印象本就不好,这会子更加不好了。

亲王世子被憋了一个激灵,有些为难。

云禩一看,好家伙,说好了将计就计呢?若是太子这么把亲王世子给憋回去,还怎么将计就计?

叮!

【您有一条私信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