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当机立断抱住了高瑨高高扬起的手臂,软软的撒娇道:
“哎呀,好了好了。陛下说臣妾是小混蛋,那臣妾就当小混蛋好了。臣妾被掐一下,脸皮厚实不打紧,可陛下身娇肉贵的小手万一被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高瑨被她这副假兮兮的模样给气笑了,哪还顾得上生气。
谢郬见他好了,从自己袖袋中拿出一只白瓷罐子,说道:
“姜嬷嬷特制的祛疤膏非常好用,陛下试试。”
【姜嬷嬷的祛疤膏堪比瑰宝。】
【我之前身上那些摸爬滚打零零碎碎的小伤疤在她的调养下,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谢郬一边替高瑨擦药一边想着,高瑨抬头看她,想起小时候两人为数不多的记忆,她那脏兮兮的手背上,脖子上确实有不少像是砂石飞溅和树枝擦破的小伤。
她如今养成这对伤口和疼痛没什么感觉的性格,也是因为从小受伤受得多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高瑨久久未曾被触动的心房某处竟隐隐收缩,憋闷的难受。
第69章
谢郬给高瑨用药膏, 抬头见高瑨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哀伤、自责还有……心疼。
【见鬼了。】
【干嘛这么看我?】
【狗子你也觉得我这般英雄好汉,如今不得不委身在你身边伺候你太屈才吗?】
高瑨收回目光, 心里那点阴霾被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打个稀碎, 都霾不起来了。
“你知道御史台来参什么的吗?”高瑨问谢郬。
谢郬不动声色:“臣妾……不知道啊。”
【终于要说到谢铎的事儿了吗?】
【姜嬷嬷跟宫外有联系之事可不能让狗子知道。】
高瑨暗哼: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荥阳侯世子彭褚和广平侯世子陶斌被谢铎杀了。”高瑨直言。
谢郬做出一副完全震惊的模样: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高瑨:……
谢郬眼波流转后, 又问:“那敢问陛下,谢铎为什么杀他们?”
高瑨说:“你知道的, 他们俩是军营卖花女案的始作俑者。”
“哦。”谢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而后又问:“那谢铎杀他们, 有错吗?”
【那俩渣滓在军中奸淫良家女, 当众把人逼死,事后还毫无悔意, 抛尸山下,种种恶行,不死难以谢罪!】
【若是在武威军中, 杀他们一百次头都不为过!】
高瑨说:“错倒也没什么错,只是谢铎的做法欠妥, 他是在军中私下行刑的, 这案子未曾经过三司会审。御史台告的便是这个。”
“原来如此。”谢郬想了想后, 说道:
“不过臣妾以前听父亲说过, 若是普通官员犯罪, 确实该交由大理寺、刑部等地调查取证后立案会审, 可彭褚和陶斌他们是军人, 军人在军中犯了军纪,只要证据确凿,那监军是有权利处置的。”
“当然了, 父亲说的是武威军的规矩,京郊东西大营的军法许是不同也说不定。”
【那些人现在越是作妖,就说明谢铎做得越对!】
【如果把彭褚和陶斌他们按照正常流程送入兵部或刑部大牢,只怕都不用等他们屁股把牢房坐热,就被两家托关系弄出去了。】
【到时候放虎归山,证据销毁,再想抓人就难了。】
【毕竟在那些权贵眼中,一个卖花女的命哪里比得上两个侯府世子的命精贵?】
高瑨看着谢郬不说话,谢郬给他涂药,一会儿看他一下,可高瑨的目光就跟长在谢郬身上似的,盯得谢郬有些不痛快,忍不住说:
“陛下总看着臣妾做什么?臣妾是妇道人家,哪懂朝廷事务,若有说错的地方,陛下您多担待。”
【狗子是皇帝,肯定也觉得卖花女命贱些。】
【为了她一个人让两座侯府剑拔弩张不值得吧。】
【若最终两座侯府要他定谢铎的罪怎么办?】
【唉,该说的都说了,狗子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
高瑨忽然反握住谢郬帮他擦药的手,温声问道:
“如今荥阳侯与广平侯揪着谢铎不放,御史台又连翻攻讦,贵妃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谢铎为好?”
谢郬没料到高瑨会直接问她,眨巴几下眼睛迟疑了片刻,下巴就被高瑨挑起,他的几根手指在谢郬的下巴下面摩挲,宛如逗狗的举动让谢郬有火发不出。
将他的手从自己下巴处拿开,谢郬给出了官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