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难道他们去抢吗?开玩笑,柳氏家族有百多年的历史,根深蒂固,人才辈出,难道是一个黑道联盟可以对付的?荒谬,荒谬。”
秦尹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连连顿足,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凌临峰等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由于凌临峰中途退出,招标事情很快就风尘落定。
毕东流听了秦尹的报告后,竟然是出奇的冷静,淡淡地道:“让凌临峰慢慢玩吧!我信他。”
秦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闻言之下,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下巴一阵扭曲,几乎当初脱臼。
连续几天之内,凡是与秦尹接触的人,经常莫名其妙地听到一句很神经的话: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通行全国的信息时报连续刊登了西京市招标热点,所有的市民面对凌临峰的作法,惊讶有之,感慨有之,更有yy人士怀疑凌临峰在跳马甲,一时之间,全国各地到处都是眼珠乱滚,口沫横飞。
柳家为了西京市的招标问题,已经在此市落脚了一定时间,早已想回归上海总部,柳浩平在家父的指示下,向兽盟投了一个大大赞助,名义是赞助,实则是对凌家的义举进行暗地里表彰,虽然明知是与虎谋皮,仍然礼尚往来,柳易冰并没有与凌家结盟的意思,言辞之间颇为客气,龙锐楼等人的回应更是虚伪得要命,结果大家又上演了一次皆大欢喜却没有任何实质内容的闹剧,之后,大家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柳易冰的思路非常清晰,凌家这次的突然转让,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他既然可以出卖毕家,那么一样可以出卖柳家,大家及时划清界限,免得以后夹杂不清。
初冬,寒夜,高楼之中,木青山抬起头,凝神遥望远方,天空中星河稀稀落落,木青山手指连弹,四颗罗藤花种子飞弹而出,恰巧落在楼角的转弯之处。
嫩绿的花藤在数秒之内疯长了起来,片刻之间,已经由八角楼延伸而下,直垂地面,木青山的身形一纵,瞬间消失在楼顶。
片刻之后,本来绿意可人的罗藤突然枯萎,干枯,在几秒钟之内,很快地化为点点碎末,飘飞在凄冷的夜空中,果然是应了一句老话,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数分钟后,两名身穿灰色中年人自天窗窜了上来,身法一样快得惊人,这两人到了楼顶之后,随即快速地检查了各个角落,可惜他们失望了,这栋大厦距离最近的楼房都在三百米开外,难道那个影子人飞下去了?
“这件事不简单,明天与保安部打一声招呼,必须在短时间内加强防御,并不是我开玩笑,老子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毕家的一切,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宁可麻烦也不能大意,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前面逃窜,怎么瞬刻之间就不见了?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下得了这么高的楼房。”
话语渐低,西京市的夜空很快就恢复了宁静。
“柳家宁静了这么多天,应该有所行动了吧!”木青山一个人行走在寂寥的大街上,神情有一点说不出的漠然,街道两边的小店早已关门大吉,闪耀的灯光偶尔从娱乐房里闪了出来,深夜之中的街道,透着一种宁静的诡异。
木青山的身形倏地加快,拉在地上的影子一下子被拉长,下一刻,大街上已经消失了他的身影。
喵的一声,一个野猫在黑暗中受到惊吓,冲了出去。
上海,东方银座。柳家的高层人士经过了两天两夜的讨论,如何收房买房,以及安抚人心的方案渐渐地浮出了水面,最后总结回档。
第一步:收买西京市各个地区的村委书记,由这些人出面解决收房问题,都是本地人,自然好说话。
第二步:饮食业永远都是不朽的神话,东南地区的黄金地段首先建几家豪华酒店,最好能搞成酒店连锁,有创意,有特色,为进一步开发打下基础。
第三步:整体开发,在五年内,把这块地方改造成城市后花园,十年之后,成为所有配套全部完善的西京卫星城。
命令下来后,驻扎在西京市的柳家分公司开始紧锣密鼓,分头行动,一周之后,信息很快就回馈上来了,东南地区已经收回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但是剩下的一些钉子户却是顽固得惊人,一顿扁担扫把下来,妇女主任的高跟鞋甩到了半空,村委书记更惨,掉到了还没有加盖的沼气池塘里,差点不遗臭万年。
柳家的高层看完报告资料后,个个神态各异,捧腹喷饭的,埋在桌底的,矿泉水从鼻子流出来的也有。
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有关农村的问题果然是问题中的问题,好在已经解决大半的土地,接下来的是如何说服那些顽固的钉子户了。
利诱不行,就上硬逼,这些农民都是些文盲,不见棺材泪不流,柳易冰眉头微皱,心中暗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柳家的家底日益雄厚,已经很少用上粗鲁手段了,现在重操旧业,倒有点陌生了。
西京市是一块大肥肉,既然到了肉食动物的嘴边,谁也不愿意掉出半点肉渣。
“浩平,你调十几个打手明天去西京,顺便带上秦律师,给那些穷光蛋上一堂法律课,与柳氏对抗,就是与政府对抗,不但祖宗的地盘保不在住,以后连安身立命都是问题。”柳易冰的声音带着三份冰冷,这些刁民让他费了这么多心事,已经拖了两天,想想都来气。
山高皇帝远,如果不是这次的西京之行,挖掘了强大的经济潜力,而且还与毕家有了正面之争,这么多家了,柳家自认发展壮大,已有实力问鼎四大家族之首,这次就是摆出一种姿态,令其它两大世家看到今时今日的柳家,否则柳易冰根本就不会亲自处理这些杂事。
第二天上午,柳家派出的十几名身材媲美河马的大汉登上了西去的飞机,当天下午,当这些人再次坐到沙发上时,个个都是鼻青眼肿,个别更是嘴巴高高嘟起,足以挂着一盏灯笼,那里有什么强手的风范?
一名身材彪悍的中年人正在武厅里走来走去,暴躁地骂道:“他妈的,真丢人啊,真丢人,留学日本的柔道高手连几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你们别告诉我是自己摔伤的啊?让我怎么跟儒哥交代?都他妈的是蠢货,老子请错人了。”
“汰哥。”
“别!你们才是我的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汰哥,我们不敢隐瞒,是那两人太变态了,一个老头,还有一个娘们,那动作太邪门,大伙被打中后,根本就动不了,结果一大群人就冲过来了,那些人还真够变态的,竟然用塑料袋包着玻璃与牛屎,远远就丢了过来,秦律师都中了两袋,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去、、、、、、”
啪的一声,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塑料袋包着牛屎?我叫你们去办事还是叫你们去吃屎的?你们都是猪脑袋啊?不会搞偷袭吗?三更半夜带人冲过去,你们把那些娘们强奸了,都没人会知道,一个死老头在半夜又能搞出什么花样?”
这名手下想了一下,委屈地道:“汰哥,要去搞偷袭吗?又不是打仗,不用杀人放火吧。”
“猪脑袋,你不狠人家会更狠,下次肯定直接请你们吃屎了。”
就在柳家打手们颇为意外的时候,西京市郊外的某一个小山村正在召开临时大会。
一位老者手拿烟斗,白发飘然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谢东贤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者,又是鼎鼎有名的拳师,虽然年过七旬,但是精力充沛,目光清晰,骨子里透着三分清傲,看起来倒有几分宿儒的风采。
大岩石下或坐或站着十几名身材魁梧,神态粗野的农汉,这些人都是西京本地人,祖祖辈辈一直呆在这里,对故土怀着深沉的感情,正是柳家这次搬迁的重点顽固客户。
“各位乡亲,请静一下,东坡已经平静了很久,但是最近政府发了一个新政令,结果闹得人心惶惶,但是政府也说过,一切按照人民的意愿办事,如果我们不想搬,那就是我们的自由,那些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不也就两只眼睛看天,一个鼻子出气,凭什么让我们放弃祖宗留下来的产业。”
谢老的声音激越,如裂金石,三尺长须随风飘扬,语气更是痛心疾首,一番话说下来,下面登时群情耸动。
“好!坚持到底。”
“头可断,祖宗的产业不能毁。”
人群爆发出一阵吼叫,在薄雾的黄昏里透着震撼无比的味道。
“我操这些有钱人的姥姥。”突然,人群中有一个豪气的声音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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