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学看到木青山手中的这本书,尽数哗然,因为这本书居然是本武侠小说,《破碎虚空》,黄易先生所著,在场的大部份男生都有看过。
张老夫子招招手,道:“这位同学,带着你的书到前面来。”
木青山大步走了过去,上了讲台,张夫子接过这本《破碎虚空》,翻了两页,大讶道:“这,不是武侠小说吗?”
木青山从张夫子手中接过《破碎虚空》,翻开其中一章,一字一句的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后顿了一顿,继续朗声道:“我就是从这句话里面看来的。
张夫子眼中的惊奇更甚了,声音略有些颤抖,问道:“这句话你作何解?”
木青山略加思索,回答道:“仁义道德是人类讲的,天地是没有感情,不讲仁义的,天地对待万物一视同仁,就像对待狗一样,这个刍字我会念,不过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夫子激动的说道:“刍字在这里是草的意思,你继续解下去。”
木青山继续说道:“人类在天地面前,和万物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会得到天地的特别宠爱,如果对自然掠夺过分,天地也应该会对人类有报复,从而恢复自然界的平衡。”
张夫子吓了一跳,木青山此时的语气虽有些冷淡漠然,但是几句话却道出了人类社会将面临的最大困境。
如果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继续下去,终有一天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这十年间的温室效应,土地沙漠化等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大自然已经开始了惩罚。
数千年前的老子已经通过他的‘道’,预测到了人类的未来,所以才会有‘无为’的主张提出来。
“好!好!非常好!一个民办学校能出这种人物,实在是不简单。这位同学,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笔记,明天我让人送你一份,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张夫子有些激动了,能在这个年纪就悟出这些道理的学生,自己还是生平未见,实在是孺子可教也。
木青山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信步从容的走下了讲台。台下的学生们愣了足足有老半天,这才纷纷的鼓掌叫好。
木青山平时虽然话不多,并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想法的人,正相反,他对于事物的感应,比一般人要来得深刻和直接得多,所以才会说出这番如此另类的话,当然这也与他最近看的那些武侠小说有关。
平常人看武侠小说只当是过瘾,而木青山因为有过数段神奇的经历,所以对于其中的内容却又有着不同的理解。
接下来的课程仅管张老夫子仍然讲得旁征博引,妙趣横生,不过只要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已经心不在此了,从木青山回到后排座位之始,张老夫子的目光便一直停驻在那个方向,少有挪开。
木青山倒是没注意到老夫子的举动,心里一直在想,“道家老子果然是非常人,能够在几千年前便想通了这样的道理,而人类的出路又在哪里?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人类真的会灭亡,可是又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从这一刻起,木青山有如开了窍一般,将这个疑问埋存至了心底最深处,想要解决这一问题的念头,隐隐已成为了其生存的意义之所在。
脑子里乱作一团,无形之中只觉得身上的压力倍增,冷汗不停的涌出,透浸全身。木青山此刻已不知不觉陷入了来自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之中,体力消耗极大。
当一个正常人开始对某个问题想不通却偏偏不肯放弃的时候,意味着他开始钻牛角尖了,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悲剧的产生,许多自杀者和精神崩溃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练武者称之为走火入魔,修道者称之为心魔引动。
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张纸,木青山眼前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纸上的内容所吸引。
“下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生命就是因为此而精彩。你现在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并不代表你将来会没有能力改变。生命不过是场体验,把握现在不是很好吗?”
唐雪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番话给木青山,但是她能隐约猜测到木青山此刻的心境。
木青山看着纸上的内容若有所思,突然从右臂上传来一阵痛觉,原来是周乐见木青山看着唐雪婉递过来的条子发呆,小心眼上来了,狠狠拧了木青山一把。
两个女孩子先后这么一打岔,倒把木青山从过于凝神的状态之中扯出来了。
木青山轻轻推了推周乐的手腕,哪知周乐不依不饶,拽住木青山的衣袖不肯松手。
通过刚才的精彩表现,这小妮子终于决定要缠上他了,何况两人之间还算有过一次约会呢。周乐此刻的动作,分明是小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举动。
木青山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变化,无奈之下,只好任她扯着衣袖不放。
这边唐雪婉微笑的看着两人,伸手又推了一张稿纸过来。
纸上的内容写道:“有些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还是把自己身边的事情管好吧,小子!你前天晚上惹到麻烦了,那几个人的背景有点复杂,你自己小心,平时没事最好不要出校门。还有,让你身边的小野猫也当心点,这两天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
木青山看完纸上内容,认定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心中自是喜不胜收,抬头望了唐雪婉一眼,眼中的她还是那么美,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唐雪婉点点头,一脸的微笑。比起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要好了很多。
不过木青山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有些单纯,若是陈肥肥在场,以他的男女经验定能发现,无论是从唐雪婉写的字里行间,还是从她的笑容眼神之中,只看到对木青山的欣赏,或者有些好感,但仍是朋友意味居多,并无男女之间的那份心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