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文:……好家伙,这人不要脸。
海上生活远没有普通人想得那么有趣,它枯燥又无聊。如果在这期间内还得做作业,那么它的无聊程度就得再翻一倍。
两天后的清晨。
海风吹拂着少女的面容。她靠在桅杆旁,皮肤白皙,穿着黑色的女巫袍,卷曲的金发随风飘扬。
甲板上,卡尔文手里拿着一瓶朗姆酒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见到这幅场景后挑了挑眉:“你今天怎么没背古神语单词?”
相处了几天,他已经知道海萝拉是一个无论身在何处,在何种境况,都会努力学习的学渣了。
她不仅要做一大堆数不完的作业,还要每天背各种炼金公式以及咒语。而且最特别的是,她每隔一天就会招来一只乌鸦,让对方帮她送信和包裹。
最初卡尔文对她仍有警惕之心,暗中偷窥检查后,发现包裹里居然是她这两天写的作业和试卷,信纸则是汇报的她每天的学习状况……
就他妈离谱。
对于对方这种不畏艰难的精神,从小就生活在海上,从没上过一天学的卡尔文表示非常欣赏和敬佩。
并且卡尔文还异常感谢自己的父亲是海妖,而他子承父业是个自由自在的海盗,以至于他在海洋称王称霸,不用被逼着学习。
如果让他过海萝拉现在的日子,他宁愿刚出生就被海怪吃掉。
卡尔文抿了抿唇,暗自露出庆幸和怜悯以及敬佩的目光。
海萝拉茫然了:……你难道以为我是自愿的吗?
她看着一成不变的海洋,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克洛厄勒?”
海萝拉决定干完这票,还完房贷她就退休。
这该死的作业她是一天也不想做了!!!
卡尔文对学渣少女心中的崩溃一无所知。他掏出怀中的指南针看了眼,随后眯眼道:“按照现在的速度,如果没有意外,今晚我们就会进入克洛厄勒。”
他拿出几张地图摆了出来,对海萝拉说:“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它在克洛厄勒海域最深处。等我们平安抵达这里,顺利离开克洛厄勒后,我会将剩下的十五万金币一次性付给你。”
他在这里藏着一大笔这些年自己积攒下来的财宝,本来由海怪守护,这里将是他最好的藏宝地点。
没想到克洛厄勒海域出事,他等待了一段时间,加上失去了与父母的联系,最终决定现在冒险出发把东西带回来。
海萝拉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意见。这些事情早在她出发前就已经跟卡尔文说好了。
卡尔俯首拿起打火机,咔嚓一声,烟点燃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最近几个月克洛厄勒才被称为死亡之海,但很多人不知道,它一直都在变化。它很神奇,不像是一片海,反而像是活着的生物,它的海域一直在扩宽,内里地形也在不断改变……”
他深深吐出一口烟,说:“它神秘又危险,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将东西藏在这里面……”
听着卡尔的话,海萝拉拿起那几张克洛厄勒的地图,目光随意地看了眼,随后抬头扫了眼四周。
她忽地皱了皱眉:“……我猜我们现在已经在克洛厄勒了。”
“不可能!”卡尔文嘴里叼着的烟吓得差点掉落。他一把拿过地图,神情匆忙地扫了眼。
他掏出怀中的指南针,只见指针疯狂摇摆,最终失去了任何作用。
“立刻减速!!该死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声,随后朝掌舵的副船长吼道。
船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船长的指挥下毫不犹豫地立刻行动。
卡尔文烦躁地看着四周,最终对海萝拉说:“这里和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
克洛厄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地形变化,但改变速度很慢,对长期穿梭这片海域的水手没有什么伤害。但这次只间隔了几个月,这里变得他都没有发现。
海萝拉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甲板前方,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狭窄的海湾:“那里面有东西。”
卡尔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前面的必经之路,皱眉道:“是海怪。”
不知何时,四周平静的海面陡然有了变化。海水颜色加深直至深蓝,流动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仿佛是一潭死水。
一阵微风吹过,迷雾铺天盖地而来。原本轻柔无力的雾气在此刻磅礴又厚重,四周可见度瞬间只有几米。更可怕的是,雾中蕴含着海水的咸腥味,以及浓重的血腥粘稠气息。
船只下方,是墨绿色的食人海藻和无数飘荡在海中的死尸,海怪巨大的触手在船只下方挪动。
空无一人的幽灵船与他们擦肩而过,船上是无数早已死去的亡魂,它们整整齐齐地站甲板上,仍然重复着死前的最后一幕,挣扎求生。
桅杆上悬挂着一具具随风飘动的干尸。闻见活人的气息后,他们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海萝拉他们。
这场变故发生的太快,船员们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亲眼目睹周围的变化后,惨白着脸吓得大喊大叫。
下一秒,一根巨大的触手从海底扑了出来,掀起一层水花。触手卷起距离甲板最外面的一个水手,扑通一声拽回了海里。
所有喊叫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在安静的四周响起,深蓝色的海水表面泛起一阵微小的新鲜的红色液体。
“安静!”卡尔文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拖走,甚至来不及抢救。
他低声地朝船员警告道:“不想被海怪拖走就别出声。”
一位长期跟随在他身边的水手忍不住颤抖着说道:“船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船以前从没有被海怪袭击过……”
听到这里,就连海萝拉也忍不住看向卡尔文。
所有人都知道,卡尔文是海妖之子,有他在的船只永远不会被海怪袭击。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他能在海上横行霸道的原因。
卡尔文显然也不是很清楚。
他烦躁地吸了口烟,看向海萝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能预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