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伏晏拉长了音调“哦”了声,淡淡道:“安阳长公主,便是赵柔止仅存的那个血亲。”

猗苏依言望过去,只见一个着团花大袖衫配富丽百鸟裙的高髻少女娉娉婷婷地行来,发间步摇一晃一晃,眉心贴了花钿,下巴抬得很高。

齐北山伏身迎接,却不抬头窥视对方,视线仿佛黏在了面前地上。

长公主显然觉得无趣,命令道:“抬起头来。”

齐北山的身形凝滞了一下,却还是依言直起身,意态从容地接受安阳的打量,仍旧不直视面前容色娇媚的少女。

他的外貌却叫安阳怔住了,看了许久才讷讷道:“阿姐真是好福气……”她随即恢复了骄傲的神气,颇有些轻挑地道:“等阿姐有了身子,便向她讨了你来,你且等着。”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屏气不敢吱声。

齐北山的俊脸一瞬有如霜雪覆盖,白而冷,他第一次抬眼看向安阳,背脊挺得很直,目光清亮,说话的声气平和却隐含锋锐:“还请殿下慎言。”

安阳秀眉一皱,上前两步,显然大为不悦:“怎么?郎君还不愿意?一样是侍奉宗室,前朝还有三朝皇后的前例,有何不可?”

“北山虽人微言轻,奉令入宫,却也绝不愿为人视作玩物。”齐北山的眼冷如冰珠,绷紧了面色的满是愠怒之色,反而别有一种宁为玉碎的风致。

安阳闻言登时大怒,扯下裙上璎珞便往齐北山脸上抽去。他却不闪不避,任由金玉在脸上留下骇人的红痕。一下还不解气,安阳又上前一步,对着他又是猛抽数下,口中斥骂:“不过是破落门阀家的末裔,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身/体,还装什么清高!”

一旁的宦官见状况不妙,又是焦急又是恐惧--安阳长公主脾气之暴烈宫中无人不知,只得跪伏于地颤声规劝:“殿下息怒……殿下……啊!”话才出口,便被安阳回身抽了一记。

余下的宫人更是噤若寒蝉,一时间皆跪地不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阿彭气得全身颤抖,再隐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去,顿了顿,却咬着牙飞快地往后退开,从偏门拔腿飞奔而去。

那边长公主略有些气喘,暂时歇手,齐北山脸上却已然红痕遍布,唇角眉头皆被划破渗出血来。这般凄惨,他却仍旧不卑不亢,微微一俯身:“殿下可解气了?”

这一问,便问出了嘲讽的意味,显出了安阳的骄纵蛮横。

安阳又要打他,这时一阵脚步声渐近,又有宦官尖利的声音响起:“圣人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大魔王又一次盖衣服失败……给他点根蜡

惠贾皇后历史上有真人,即所谓“黑而短”还善妒的贾南风,在此借来一用。一家之言,切勿当真^▼^

☆、一把辛酸泪

赵柔止显然是早朝刚毕,仍旧是一身明黄圆领袍,足踏皮靴大步而来,扫了眼两仪殿情状,眉头一皱:“阿招。”

安阳显然对这个姐姐颇为忌惮,沉着声的这两个字便令她气势顿时大减,垂了头不敢说话。

“虽是天家女儿,这般行径若传出去,仍旧为人不齿。”赵柔止奚落起妹妹着实不留情面,“这个月你就莫要出宫了,省得驸马家的人尚未成亲便要来闹。”这却是变相关了安阳的禁闭。

安阳咬着嘴唇,却不肯服软认错,硬邦邦地行了个礼就扬长而去。

赵柔止缓缓审视四周,向着身边的宦官微微一笑:“今日的事,你应当知晓如何处理。”

在场诸人皆将头埋得愈加低。

此事自然是要封锁起来。至于朝野上的旧党是否会有渠道得知这一消息,又是否会有反应,却不是此刻能知晓的。

赵柔止深深看了齐北山一眼,平淡道:“晚上再来看你。”语毕,便迅速离开了。

齐北山维持着正坐的姿势,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朝着奔上前的阿彭微微一笑:“还是多亏了你。”顿了顿又问:“没被长公主的人看见样貌罢?”

阿彭用力摇头:“没有,不会连累郎君的。”

“我是担心你被牵连。”齐北山笑着摇摇头,却终究现出一分疲态和痛楚来。阿彭连忙吩咐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