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看看季冬还在不在那里,要是季冬在那里的话,他就等着,等季冬离开了,他才回去。
他刚才真是被季冬吓傻了,所以才会跑回来这里。
真是哪里不好跑,偏偏跑回这里。这万一秦桑误以为胆小就惨了。
周绍小心地走着,快到刚才与季冬碰面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了看,又侧起耳朵静静地听了一下,没有看到有人,也没有听到有声音,这才放心往男知青院里走去。
到了知青院,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这才回房去睡觉。
季冬也回去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出工的时候,他发现村里有些村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等待他看过去,村民又立马将眼神给移开。
那模样,怪得看。
等将田里的草和田梗边的草给拔掉,休息吃午饭的时候,季冬洗赶紧后,拿过自己放在田梗上的搪瓷饭缸,又拿出筷子,开始吃起自己香喷喷的玉米白面葱花饼。
吃过葱花饼,他又吃另一个土豆饼。
这几天都是种苦力活,今天还好一些,昨天是给木薯花生下肥,更累,所以中午这一餐他不想亏待自己。
不吃好一些,根本就没有力气干活。
旁边那一个社员,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周健,二十来岁,皮肤晒得黑亮黑亮的,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今天吃的芋头糙米饭,也算是难得的伙食了,但是看到季冬的饼,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芋头糙米饭有些难于下咽。
“季冬,这饼是你做的吗?”周健盯着季冬的土豆饼,忍住不断分泌的口水,问着。
也不知道季冬放了多少油煎这个饼,这个饼像稻谷那么黄,还油汪汪的。
季冬点头,说:“是的。”
他搬到张进步老宅里住,大队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他自己一个人住,不是自己给自己煎的饼,谁给他煎得饼?
“看着不错。”周健狠狠地扒了一下自己搪瓷饭缸里的饭,说着。
季冬点头,笑了笑,说:“还行。毕竟自己一个人住,天天自己煮,这厨艺也锻炼出来了。”
说到这里,周健忽然很是奇怪地看了季冬一眼,那眼神跟今天公社里的人看季冬的眼神是一样的。
“怎么了?”季冬问着,“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周健见季冬是真的不知道,屁股一挪,坐靠近季冬一些,小声地问着:“张大英今天早上要去相亲,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季冬摇头,说,“我又不是她的谁,我怎么知道?”
被关在晒谷场的仓库的那天晚上,是他最后一次见张大英,他从革命委员会里出来,就没有再见过张大英,他哪里知道张大英今天要去相亲?
就算她去相亲,也不关他什么事。
“你真的不想跟张大英好?”周健小声地问着季冬,“她可是大队长的女儿啊。”
“你要是跟她好的话,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大队要写推荐信的,这个推荐信一般是由大队长写的。
这要是季冬跟张大英结婚,这个上大学的名额,肯定是季冬的。
除了这个,娶了张大英的好处也多多。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季冬不愿意?
“你胡说什么?”季冬瞪了一眼周健,“我之前是花钱雇张大英帮着赚工分,可不是和张大英处对象!”
“人家女孩子的名声要紧,你可不要胡说。”
“我这哪里是胡说啊。”周健为自己辩驳,“张大英对你有意思,要不然,她怎么肯过来帮你干活?”
“季冬,你可要想明白了,你这要是喜欢张大英的话,赶紧地。要不然,这张大英相亲成功了,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说到最后,周健是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最好她今天相亲成功。”季冬非常诚恳地说,“我祝她成功。”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真诚的祝愿。
要是张大英相亲成功,顺利地嫁出去的话,估计张家栋就不会那么针对他了。
“听说是隔壁大队的。”周健小声地八卦着,“人长得高,是家里的大哥,非常能干,每天都能拿全工分。”
能干不说,还勤快。
他其实也能拿全工分的,但是有时候偷懒,拿不了,只是张大英相亲的对象却不同,每天都能拿全工分。
非常厉害了。
“那就好。”季冬点头说着,“张大英也非常厉害,她自己也能拿全工分。”
两个都是勤劳能干的,这日子过得并不会差。
“是啊。”周健感慨地说,“张大英确实非常能干。虽然是大队长的女儿,但是一点也不娇气。”
他要是没有结婚,那肯定会托媒人去问张家的。
那么好的对象,季冬竟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