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编好哨声后,又带着族人们学做哨子,之后把哨子语言教给族人们。
族群里的那些半大的男野人也学。
同一个族群朝夕相处,看也看会了,没必要瞒着。
景平安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发现山崖族的男野人跟亚不太一样。他们更加沉默谦让,无论是出去狩猎还是在住房上,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并且会维护照顾,同时,他们的母亲在他们分居出去后,还会经常教导他们、保护他们,挺有一家人相互照顾的氛围的。
春夏时节,有需求的男男女女都出去找各自的配偶,以避免他们留在族群里危胁到族里的孩子,等到了夏末、秋冬时节,季节过去,他们的情绪归于稳定,就近安置也是可以的。
可以试着像赤岩族那样,划一条界线,比邻而居,万一遇到别的危险还能有个救援,过不下去时,吹个哨声求救,说不定就能熬过一个难关。
自从族群用上哨子后,野人的喊叫声逐渐消失了,取代的是经常各种哨声在林中响起,出现在周围的危险动物也越来越少,这让景平安隐约有种从原始森林过渡到小山村的感觉,还挺好的。
初夏时节就那么大半个月,雨季如期而至。
瓢泼大雨跟天上倒水似的哗啦啦地下,雨水都快淹到景平安的山洞口。树下的篝火堆、柴草都让水冲走了,要不是提前把碗盆搬进树屋,估计也都让水冲走了。
景平安原本还想去看看土房树屋结不结实,看到外面的大雨和地上奔涌得跟山洪似的水流,果断放弃。
上午一场大暴雨,下上两三个小时,雨停了,中午出一点太阳,好不容易积水流走了,下午又开始下,到傍晚时分,出点太阳,一天过去了。
好在清晨和傍晚不怎么下。大家还能趁着早上下去出去打点猎,傍晚雨后去捡点打湿羽毛飞不起来的鸟,日子也过得,就是生火烤肉是个问题,没有干柴。
景平安的山洞倒是常年备着干柴,去年的还有,没烧完,今年又陆续地添置了。可这些柴,那是留着她们自己用兼过冬时应急的,拿去给族里烤肉,用不了多久就烧完了。这个时节,吃点生肉怎么了?等到冬天,想吃点生肉都不太容易。
山崖族的人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躲在窝里避雨、打磨骨器,虽然吃不上熟食,但这日子比起以前好过得多,倒也惬意。
暴雨季节持续了一个多月,一年最里热的时候到了,各式各样的果子陆续成熟。
吱和步都不需要景平安提醒安排,已经带着人冒险去河边提泥大批量地烧制陶罐,又带着他们去摘果子回来做果干、酿果酒。
如今不需要挖坑对付绿颜族,再加上族群人口多了起来,需要多储备食物,景平安只让大姨少少地酿了点意思一下,其余的都用来做果干储备起来。
暴雨季节,雨太大,很多土房树屋外面糊的泥都被冲掉了,露出里面的干草,有些还破了洞,该修补的也得修,冬天还得过冬呢。
山崖族人每天热得都不想往身上裹兽皮,只想光着再往身上糊草汁降暑,却没想到,吱和步竟然让他们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
他们觉得无法理解,不可思议,可,首领讲的总没错,想想以前在山洞里过完冬的样子,再想想他们今年见到吱和步她们时的样子,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到天气变冷时才囤食物,已经晚了呀。
大家就又跟着囤呗。
他们囤果子还不算完,还要囤柴草,又开始了从天亮忙到天黑的日子,一下子就怀念起下暴雨的时节。
第88章 生活富足的日子
按照山崖族以往的惯例,带回来囤积过冬的食物,不用上交给族群。
每到冬季末期开春前,最是食物紧缺的时候,族中没有任何人有余粮分给别人。这时候谁的食物要是没有囤够、没有吃的了,只能冒着冻死的危险外出觅食。如果是身体强壮的,或许还能从其他人那里抢到些食物,弱小的,通常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这也是每年小孩子夭折率最高的时候。
囤积冬粮关系到自己和娃的生死,没有任何人敢马虎大意不上心,特别是那些因为食物不足导致娃没养大的山崖族人,在又有了娃以后,对囤粮的事情更加上心。
果子易坏,特别是含水量多的果子,熟透后摘回来放一两天就坏了,以往都是现摘现吃,吃不了的,则是任其烂的树上或者让其它动物吃了。
如今吱和步早早地让大家囤粮,他们学会了把水分多的果子拿来酿成果酒、果浆,把含水少果肉多的做成果干、果脯,视情况要么用陶罐严严实实地封起来,要么放在通风处晾晒。
最开始,吱和步都是用兽皮桶提水果回来,大家想照着学,可兽皮不够,景平安便又编草篓、藤框以解决运输问题。
以前他们只能用手捧着摘下来的果子带回到山洞里,每次只能带上一点点,再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地跑。如今大家用框装,省下来回往返消耗的时间,把周围那些熟透的、半熟的果子都摘光了,还能分出时间去捡柴,割新鲜干草带回去放在树上晾干用来铺新的草睡、编睡觉的草席垫子。
山崖族人跟安生活久了,对她的一些习惯还是很了解的。例如,脏!谁要是身上有粑粑臭味,安的嫌弃写在脸上,根本不让靠近。有些人吃肉太多,不漱口、用草茎刷牙,张嘴就是一股口臭的,同样会被安嫌弃。
通常来说,被安嫌弃的话,也会被吱和步两个首领嫌弃,渐渐的,大家也注意上个人卫生。在窝里的时候,想懒一点就懒了,出了窝,特别是要去见安和首领,最好还是擦个澡,不要臭臭的。
安还告诉他们,勤洗澡,身上的体味淡一点,野兽想要追踪都没有那么容易。
为此,他们还特意试过。出去狩猎,吱和步在最前面,虽然都是在树枝上跳跃奔行,可哪怕是从同一棵树上过,也经常踩着不同的树枝过去。有山崖族人故意落在后面,去闻空气中的味道,然后便发现,吱和步身上飘出来的味道被其他人盖住了,如果不去特别留意,根本注意不到。他们下意识地会顺着味道最重的人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的味道最重,谁最容易被野兽追击。
全族里安是最干净的,大家便学着安,早上擦一次澡,晚上擦一次澡。
出去狩猎的时候,安还会在身上披树叶把自己罩在里面,甚至会往身上抹涂草汁掩盖气味。她如果蹲在树丛间不动,有时候放哨的人都发现不了她。安说,这样能躲避飞鸟和一些在远处觅食的野兽搜寻。
渐渐的,他们惊奇地发现,自从来到这里后,除了打大猩猩那次外,竟然没有族人死亡,最多就是有时候打猎时不小心踩断树枝摔伤。
以前摔伤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今摔伤了,由族人们背回去,首领不仅会送来食物,还会用草汁糊在伤口上每天换药。
山崖族从夏末便在囤食物、囤柴草,等到天气转凉落叶飘下的时节到来的时,家家户户的屋子里、门外的露台上全部都是装满食物的陶罐、果筐。
柴草堆积在树下,一堆堆一撂撂,叠得比他们以前的草窝还高。周围的枯枝都被捡光了,连草都快被割完了。不要说来猛兽,哪怕只是小兔子过来都藏不住。
大家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看着这么多过冬物资,便觉得自己不会饿肚子了,孩子也能养活了,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半大的少年知道自己最多还能再在族群里留两三个夏秋就要离开,望着这富庶的日子,舍不得走,非常羡慕那些能给族里生娃增加人口不用离开的女娃们。
景平安看大家忙了整整一个季度,从夏末忙到都快到秋末了,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让大家享受下生活,躺在充足的食物堆里体会下什么叫美满幸福感,再把忙碌一季的疲惫都消一消,再欣赏下秋天的美景什么的。
她等大家放完假,便告诉大姨的亲妈:可以安排秋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