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端起桌上的烛火,云容抿着唇:“我一会儿再看。”
说完也不等白兔反应,直直地往暗格里照去。
白兔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它只能看着云容将那副画照了个清楚,而当她看清那画中的人是自己后,瞬间怔住了。
那是在辛府中她躺在后院花丛中的画像。
她小心翼翼地把画取了出来,嘴角噙笑:“画的不错。”
白兔听完也愣了,它跳在桌上往那副画上看去,画上身穿道袍的女子变成了花堆中的娇俏小娘子,它听了云容的话急忙附和:“鬼帝大人画技一向了得。”
云容察觉到一丝违和,她将画重新挂了回去,恢复原状后又准备在密室里好好找一找,他们似乎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自己的画为何要放在暗格中,大大方方摆出来不行吗?
一旦起了一点疑心,便如燎原之火,怎么也扑不灭。
也不能怪她多想,主要是白兔的反应太大,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里到底藏着不能让她看的秘密。
但她翻遍了整个密室,也没发现什么。
灰兔子从小洞里钻了过来,身上沾着泥土显得愈发灰扑扑的,它急切地跳到云容的脚边,尽职尽责地支起身体向她传递外界的消息:“妖龙已飞至人间,鬼帝大人也跟了去了!”
白兔子在这里担惊受怕,半埋怨着它:“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灰兔子语调加快:“支苑叛变了……现在鬼蜮小半都是她的手下,在到处找鬼后大人呢!”
白兔大惊:“她哪来这么多人手?!”
平时见她在鬼帝面前低眉顺眼的,倒没想到背地里还会笼络这么多恶鬼。
“那现在怎么办?”白兔比云容还要焦急,“要是被支苑追到这里,那我们岂不是无处可逃?”
“你怕什么?鬼后大人都不紧张。”
这么一说,白兔往云容脸上瞧去,果然她一点也不惊慌,反倒是安坐在床榻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敢让我藏在这里,想必也考虑到支苑无法发现,”云容其实也拿不准,但在兔子面前她必须振作起来,“她若是来了,也不敢动我。”
听她这么一说,两只兔子也安心了下来,云容让兔子将小洞堵好,以免被旁人发现。
直至深夜,两只兔子依偎着她在床上睡得正香。
不知为何,云容被一阵强烈的悸动惊醒,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在呼唤着她,桌上的烛火快要烧尽了,只剩下一簇温黄的火苗在她的动静下荡了荡。
她轻声下了床。
两只兔子依旧睡得很香。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半梦半醒,等她光着脚蹲在床榻之下,跟随着心头的呼唤摸到一条不甚明显的缝隙时,像之前那样摸索着床头将取下的簪子扎入了缝隙中,轻轻一撬,在微弱的烛火中,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出现在眼前。
伸手将镜子取了出来,此物藏得很是隐蔽,若是她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指引,或许永远不会发现。
她缓慢地抱着肚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扶着床榻,支撑着笨拙的身躯站了起来。
云容先是往床上瞧去,两只兔子依偎着还在安睡,并没有清醒的意思。
她披着外衫坐在圆桌旁,又取了一根蜡烛点燃,顿时密室里都明亮了许多,云容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打量起来。
一面镜子而已,有什么好遮掩——
等等。
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云容突然忆起表兄的话:“此物原属星宿真人于东海擒得妖龙所得,消失百年不知所踪……”
而酆郸是辛宿真人的徒弟。
那这面镜子……
她低头看去,那面镜子平平无奇,镜面却格外干净。
而就在她往镜中望去时,原本镜中娇俏的小娘子变幻了风格,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束在头顶,仅用木簪别着,她凑近了看去,镜中的人虽然同她有一张相同的脸,神态却决然不同。
镜中的人朝她一笑,用着和她相同的声音呼唤着她:“云容。”
她差点没将镜子摔下去。
但镜中的人并没有惊诧担忧,反而朝她伸出了手。
她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又像是贴在她的耳边,柔和又熟悉:“我名为辛镜。”
察觉不到任何危险,反倒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她的心跳得极快,望着镜中辛镜未曾放下依旧朝她伸来的手,云容抿着唇,将手缓缓探入了镜中。
作者有话说:
阿槡来了!(跳桑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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