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白扬帆闭了闭眼,回过头来,果然看见祁弑非负手而立,站在巨石的一端。

“祁大哥,原来你也在深渊当中。如此巧遇,真是荣幸。”

祁弑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扬帆:“白老弟觉得这真是巧遇?”

深渊这么大,巧遇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在先有狱天宗的人偷袭他,后边又遇见对方的宗主,这就不是巧遇那么简单了。

白扬帆当下打个哈哈,岔开话题说:“祁大哥,小弟在这里要向你先陪个不是。你这属下,之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误会,硬是要杀害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反击。”

祁弑非唇角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弧度:“误会?那么之前我狱天宗的门人追杀老弟也是误会?”

白扬帆就没有指望祁弑非不知道这事,他硬着头皮说:“也是误会。”

祁弑非这下是真的冷笑起来:“白老弟杀我宗门之人也是误会?”

白扬帆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那倒是小弟的不是,是小弟我一时冲动,做下这等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祁弑非倒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白扬帆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说:“白老弟,我一直都说,你很聪明。可是这聪明,却不能变成自作聪明。”

白扬帆似乎摸不着头脑,他问:“祁大哥为何这么说?”

祁弑非说:“你杀我门徒不过是因为气愤石子墨所说的那番话罢了。”白扬帆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间,祁弑非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你以为你借此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就会让我后悔,会让我心生愧疚之意?”

这种自我中心为极点的想法,出现在一个数百岁的修士身上,只能说白扬帆还太不成熟。

白扬帆这下是真不知道是该羞恼还是要尴尬了。

“小弟绝无此意。”白扬帆只能这样说。

祁弑非不置可否,他用惋惜的口吻淡淡的说:“我很失望,为你的自以为是。”不给白扬帆开口的机会,祁弑非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不关心你想些什么。也许你应该从那之后我的选择当中就可以看出我的态度,还来这样试探,只能说你太蠢!”

白扬帆被这祁弑非这相当于是羞辱一样的话弄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祁弑非视而不见的说:“石子墨以为他把你支走了,但是其实你只是假意顺从对方对方的意思离开。你等石子墨走开之后又潜了回来,就在法阵的边缘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看着石子墨埋伏我,看着石子墨偷袭我,看着我跟烈熠差点同归于尽死在石子墨的手中,却始终袖手旁观!”祁弑非的声音从低到高,最后厉喝了起来。

白扬帆脸上一白,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祁弑非全都知道!

白扬帆为自己辩解道:“祁大哥,不是小弟袖手旁观,而是当时小弟真元空虚实在无能为力啊!”

祁弑非爆发完毕,又恢复了淡然的语气:“趋吉避害是人的本能,你的选择没人能责怪。”白扬帆松口气,祁弑非突然轻笑一声:“所以,才显得当时同样在场的另外一个人的举动更加的珍贵难得。”

白扬帆一滞。

他这才慢慢的想清楚,为什么他在小秘境附近徘徊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祁弑非来找他解释清楚。就是因为始终没有等到祁弑非来寻他解释,白扬帆这才负气离开之后杀狱天宗的人泄愤。

如果祁弑非明明知道他当时就在场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再对比另外一个人豁出去的拼命,也怪不得祁弑非会觉得那人更重要一些。

白扬帆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他倒要问个明白:“那么石子墨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祁大哥真的只是那我无聊打发时间?觉得作弄一个道修的傻瓜很有趣?”

祁弑非琥珀色的眼睛在虚空深渊的幽深背景映衬下更显得情绪莫测,他反讽的问道:“你觉得我只是无聊才戏弄你?带你回狱天宗,指点你参加宗门大比,打开我的宝库任由你挑走我的一件藏品,这些都是为了戏弄你?”

白扬帆怔了一怔,如果祁弑非真的只是打算要戏弄他,无聊打发时间也不必让两人的交情天下皆知,也不必指点他跟他谈经论道,更没有必要让他打开他的宝库从中挑走一件极品的法器。

白扬帆困惑了,他不解的望着祁弑非。

祁弑非走了过来,冲他微笑。他本来就容貌生得妍丽华美,那微笑绽开,晃的白扬帆心神都不稳了。

就听祁弑非轻轻的说:“我这样花费心里交好你,栽培你,搭救你,自然是不希望你早早的死在哪里。只是一心愿你早日修炼有成,愿你早日晋升为化神期……”

白扬帆听了这话心中感动又愧疚,他张了张嘴,抱歉的说:“是我错了,祁大哥。”

哪知道走进了之后,祁弑非望着他说:“没错,你是错了。错在太天真,错在听了石子墨的话还能这么好骗。”

白扬帆悚然一惊,再想从祁弑非面前逃开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不知不觉当中被祁弑非用无形的力量控制住,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扬帆呲目欲裂,他奋力的挣扎,脖子都挣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祁弑非!你骗我!”

祁弑非唇角挂着和风细雨的微笑,他看着白扬帆说:“是的,本尊自然是在骗你。不过我当然不是无聊为了打发时间,才戏弄你,作弄你。虽然看你堕入魔修很有趣,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早早的晋升到化神期。这样……本尊就能有一个纯灵体的鼎炉了——”

“什么?!”白扬帆瞠目结舌,他挣扎半天挣扎不动,只能喘着粗气,他难以理解的看着祁弑非:“为什么你要做这么花费功夫的事情?”

明明魔修们要一个鼎炉直接下手抓就是行了。

祁弑非像看蠢蛋一样看白扬帆:“你的师尊是御灵宗的宗主,如果我直接抓你,他肯定不肯善罢甘休。当然如果你自甘堕落,他自然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你好狠毒!”白扬帆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祁弑非。

祁弑非笑的更温柔可亲了:“谢谢,我还能做的更加的狠毒——”说罢,他的一只手就猛然的捅进了对方的腹部丹田当中。

白扬帆真元被禁制,半点防护都没有,这时被剧痛弄得惨叫一声。

祁弑非的眼睛一冷,他伸手在对方身上点了一下,白扬帆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祁弑非歪了歪头:“我家小掠影正在休息,你这样叫的难听把他吵醒,岂不是罪过?”

白扬帆终于由衷的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眼前的人根本就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果然师尊说的都是对的,魔修们个个都是疯狗、变态、魔鬼!

丹田当中一股剧烈的疼痛,白扬帆疼的瑟瑟发抖,祁弑非没有感情的眼睛望着他说:“尽情的体会这疼痛吧,这将是你在这时间最后最深刻的感受。”

他为什么这么说?白扬帆恐惧又不解。

白扬帆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的被祁弑非抽走,等到最后一点真元也被抽走之后,祁弑非的手收了回来。

祁弑非甩出一股真元,覆盖在白扬帆腹部的伤口上愈合他的身体。

那股冰冷又纯粹的真元深入到白扬帆的体内,让他不由自主的深深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