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二叔记得好好照抚,有空带来给我看看。”
言罢,风生不多久留,临走,适才恻恻地警告:“我已是将死之人,请二叔千万不要与我不痛快,不然惹怒了我,可就麻烦了。”
秦良辅脸色一变,悻悻应是。
这厢梅娘正在铺子与前来帮忙的女人闲聊。
大家都叫她巧娘子,死了丈夫的寡妇难以为继,只好出来找活计。梅娘与她也算同病相怜,叁言两语,无不投机。
唯有一点扫兴的就是,已经将要傍晚,秦家的马车拦路虎一般停在铺子门口,唬得路过的客人不敢入内。梅娘没办法,只好拜别上车。
这时,一道声音唤住了她,“梅娘。”
是恨真。
梅娘侧首看她。
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实在复杂。一来她们之间确实有经年的交情,二来她想杀那个人也是事实。曾经她想过断交,不过现在……
梅娘走上前,恨真笑道:“看到你没事就好。”
梅娘不自在地讪笑,“嗯,都过去了……”
“我上次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提议?”
“你难道不想为秦雍报仇么?”她压低声音,语气听上去十分愉悦,“铲除妖孽,造福一方呢。”
梅娘愣在原地。
报仇两个字让她惶恐。
恨真见她惶恐,又道:“请借一步说话。”
大约一刻,梅娘神色恍惚地从铺子后院出来,恨真紧随其后,“请您好好考虑。”
“嗯,我会的……”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秦家,梅娘冲到书房,将那只早该还给她的镯子砸到她的身上,怒不可遏道:“我真不知道你的嘴里还有几句话是真的。”
风生接住蛇镯,“怎么了?”
“你既然从未想过让善之继承家业,为什么当着我的面还要拿这个当作借口?”
“谁跟你说的?”风生一怔,片刻才意识到,是那个死儿子死糊涂了的老头子把事情说出去了。她眉头一蹙,微愠道:“你去见那个死道士了?”
“是,我是去见她了,那又如何?”梅娘气得双眼微红,“你霸占着阿雍的身子,却要将秦家基业易手他人,你是何居心!”
风生被她这句话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却毫无办法,只能吐下一口气,平复道:“难道你觉得秦家的家业很重要么?”
“我只知道秦家的家业对阿雍来说一定很重要!”
“阿雍阿雍又是阿雍,”风生骤然被她的话逼出一股气性,挥袖布下消音结界,倏然起身,“她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风生喉间如割,愕然失色。
梅娘一怔,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