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君慕之连忙追上前拉住他,“你的伤……”
“且慢。”顾平林叫住两人。
“此事不妥,”步水寒低声道,“天残门不是好惹的,他二人既背离门派,便理当受门规处置,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姜芜也道:“老病真人若知晓,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会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天残门凶名赫赫,为达目的不计代价,是谁都不想惹的,昔日真一派的教训还在。
“我自有道理,”顾平林制止两人,对君慕之道,“两位进去说话吧。”
厅上,顾平林让颜飞秀众人各自散去,只留下步水寒与甘立,君慕之扶着周异坐到椅子上,顾平林也没有立即询问两人,先上前查看周异的伤势。甘立亲自奉茶,步水寒始终沉着脸。
“若非周兄伤势等不得,我也不想连累诸位,”君慕之语带歉意,“天残门行事众所周知,我们根本不敢求医买药,也没有药师敢救我们,是我突然想起来,少主当初曾提过顾掌门精通医术,所以我二人才冒昧前来打扰。”
步水寒道:“蓬莱也有药师。”
君慕之忙拱手道:“步兄误会,我并非怕连累蓬莱,而是老病真人知道我的出身,蓬莱那边时刻都有天残门的人盯着,我们一去,必然会被发现。”说到这里,他似乎迟疑了一下:“而且这些年,我觉得少主有些奇怪……”
步水寒听了解释,脸色好转:“怎么奇怪?”
君慕之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行事不像他。”
“道脉受损,修为已跌落一层,”顾平林直起身,“周兄的伤是被耽误了。”
修为跌落的事,周异显然是没有说的,君慕之闻言怔了许久,语气有些苦涩:“会影响以后修炼么?”
顾平林不答。
步水寒也顾不得计较了:“你们为何不早些过来?”
君慕之无奈叹道:“天残门发出追杀了令,外人都不可信,我们哪敢轻易现身,眼下也是因为他们都被银兰山庄的事吸引过去,我们才敢上门求助。”
步水寒终于问:“你们究竟偷拿了什么,敢激怒老病真人?”
“我们并没偷拿什么,”君慕之苦笑,看向顾平林,“当初我得到地缺剑气,拜入天残门,地缺剑气已经与我融为一体,老病真人非但没介意,反而对我诸多维护,收我为徒,尽心传授剑术,我原本十分感激他,然而半年前,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他似乎想起什么,露出后怕的神色:“他并不是真的要栽培我,而是在等我结内丹,那时他便能炼化我,分离地缺剑气。”
“什么!”步水寒大惊。
“老病真人说我们偷拿的东西,就是地缺剑气,”君慕之别过脸,“我发现真相就逃走了,这一路幸亏有周兄,都是我连累了他。”
周异冷冷地道:“我当初向南珠承诺保你无恙,自然会守信,与你无关。”
君慕之回头朝他笑了笑,又叹气。
众人心情都沉重起来。
顾平林吩咐甘立取来几种丹药,让周异服用、调息,随后道:“周兄的内伤不难治,但此地不宜久留,灵心派也不想惹麻烦。”
君慕之脸色一黯:“能治周兄的伤,我已是感激不尽,多谢顾掌门赠药,我二人即刻便离开。”
步水寒已是十分敬服周异,闻言忍不住看顾平林,欲言又止。
顾平林问:“你二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君慕之道:“我们如今也无处可去,能躲得几时是几时吧。”
“我倒是知晓一个去处,”顾平林道,“能助你们摆脱天残门的追杀,但也十分危险。”
君慕之想了想,拱手道:“还望指点。”
顾平林道:“剑王阁。”
“剑王阁?”君慕之一愣,“血月瘴谷?”
“不错,而且据说剑王阁有办法治脉伤,”顾平林道,“传言难知真假,你二人也万不可提及是我说的。”
君慕之闻言大喜,正色道:“活命之恩难以言报,岂敢再连累顾掌门。”
送君慕之两人出门离开,步水寒与甘立同时转向顾平林,甘立问:“剑王阁当真可以治脉伤?”
顾平林欣然道:“我也并不知晓。”
“那……”
“他们已无去处,剑王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血月瘴谷,天残门不敢擅闯,”甘立恍然,“而且剑王阁的人经常易容行走,天残门要报复也难。”
顾平林不置可否。
次日,姜芜带来银兰山庄的消息。蓝非雨与魔域勾结,所幸李墨青早有准备,拦下了前来接应的几个魔修,同时当着卫氏与玄冥派、段氏等人的面,亲手废去了蓝非雨的道脉,即日送去真水剑宗的水牢囚禁,此事传开,震动修界。
“荒谬!”万籁道,“卫氏死于银兰剑术,不一定就是蓝大修做的,魔域来人更不能成为证据,蓝大修极可能是被陷害,他这些年为保住银兰山庄出力不少,李庄主竟然相信外人?”
步水寒也问:“他就没反抗?”
姜芜道:“听说是李庄主暗算了他,事先骗他服下了丹药。”
厅上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