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儿可是整个齐家的宝贝,父母家老都很少责骂他,被惯出了身骄子脾气,闻言气得:“我脾气怎么?剑者何惧危险,我就看不惯你们惺惺作态!”
见他发火,姚枫便没再说话。
齐婉儿觉得没趣,想他之前还帮着自己与段轻名打赌,到底过意不去,许久才道:“我也不是说你,知道你是好人,我就是看段轻名不顺眼……”说到这里便停住,扬眉,“行了,不说这些,我们过几招。”
姚枫摇头:“不打。”
齐婉儿不悦:“怎么?”
姚枫道:“你打不过我。”
“你……”齐婉儿指着他,又要炸毛。
姚枫抿着唇,沉默。
半晌,齐婉儿猛地放下手,哼了声:“我知道打不过,就是想领教一下殊世剑术而已。”
见他冷静了,姚枫开口劝道:“修道当以修心为本,切磋原也无妨,但你这般好斗逞勇,终不是好事。”
“胜败不过寻常事,与修心有什么关系?”齐婉儿莫名其妙,挥手召出玉皇剑,“放心,我齐十三不是输不起的人,你不肯应战才是看不起我。”
姚枫被逼不过,终于让步:“一招。”
“一招就一招,”齐婉儿大喜,迫不及待地扣剑诀,“招名,朝歌夜弦五十里!”
此时,朝歌剑术在修真界也算一流,但比起姚氏殊世剑术与李氏银兰剑术,终归差了太多,如今在他手中使出来,依稀有新的风采,可惜他再有想法,到底年轻了些,修习时间太短,还是没能脱出原有的桎梏。
姚枫仰头看了片刻,反手抽出背后乌黑的长剑,轻描淡写地一斩,登时犹如秋风扫落叶,华丽的剑影一片片地消失,被无形的力量抹得干净。
没半点花招,最简单的一剑,所谓“返璞归真”,莫过于此。化招不伤人,更显示出用剑者对剑意的掌控力。
玉皇剑盘旋,齐婉儿怔了许久才回过神,二话不说,收剑归鞘,自半空降下。
姚枫道:“我比你年长,胜了不算什么。”
齐婉儿不语。
姚枫沉默了下,又道:“你已经很好。”
“我没那么小器!”齐婉儿一挥手,傲然道,“你虽比我强,但我天赋不弱于你,只要潜心修炼,剑术造诣不止于此。”他踱了两步,“殊世剑术名不虚传,朝歌剑术不及,不比了,等我将来想出办法再找你。”
想不到他真这么豁达,姚枫有点意外,抿了唇。
齐婉儿瞥他的剑:“好剑,何名?”
“虚谷。”
猜出“虚怀若谷”之意,齐婉儿撇了下嘴,回头望:“不知段轻名的剑术……”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一丝泄气之色,但转眼间,他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一带没什么问题,回去吧。”
两人正要往回走,远处突然传来女子的呼声。
“有煞气。”姚枫修为更高,先发现。
“有人求救,”齐婉儿化为白光遁走,“去看看!”
姚氏本是良善之家,姚枫自幼受正统教导,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信香点燃,然后也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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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顾平林与南珠站在漂浮的树干上,看曲琳几个人说话。
段轻名也加入进去了,他本就善于引导话题,君慕之则全神贯注与他打擂台,两名少女完全被他们吸引,步水寒插不上话,只是默默地站在曲琳身边。
南珠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奈何女人都喜欢不老实的,步兄怕是要输给慕之了。”
顾平林道:“步师兄心思单纯,曲姑娘若看中他,也是件幸事。”
南珠沉默了下:“慕之也是我的兄弟,他天生道脉残缺,只能放下修炼助我料理俗务,因此心思颇重,此事我不好插手。”
顾平林点头:“这种事,原不能强求。”
见他不介意,南珠松了口气,觉得有趣:“好女百家求,我看慕之也难如愿,听说程大修是有意撮合段六公子与曲姑娘。”
顾平林倒很理解程氏,她如今就希望段轻名与曲琳发展,好将段轻名从“断袖”的路上拉回来。
“不知段六公子怎么想,”南珠半开玩笑地道,“曲姑娘人不错,放任明公女接近她,段六公子还是太疏忽了,女人耍起心眼可不比男人差。”
明公女对段轻名有意,知道程氏的意思还主动接近曲琳,其动机值得思量。段轻名到底在想什么,顾平林也不明白。
“什么味道?”南珠皱眉。
“信香,”顾平林迅速自袖中取出信香确认,“姚兄他们遇到麻烦了。”
那边步水寒也察觉了,顾不得君慕之,匆匆走过来说声“我先过去”,就遁走。
辛忌也过来问:“两位小友出事,老朽要不要……”
顾平林摆手:“前辈留下来照看甘立。”
辛忌乐得少件事,假意关切几句就走开。
曲琳很紧张,想要过来,段轻名安抚住她,看顾平林一眼,什么也没说,笑着遁走。
南珠招手叫过几名高级护卫,对顾平林道:“我与你一同去。”
齐婉儿与姚枫都是外丹修士,让他们感到棘手的事,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帮忙就能解决的。顾平林回身叫上江若虚,叮嘱冷旭照看好曲琳,然后才带着几名齐氏修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