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来帮你。周吝说。

帮我步衡想了想,回手指了指冰箱,里面有一份油麦菜,帮我洗了吧。

周吝照做,拿了油麦菜站在洗碗池前时,突然发问:大餐?

荤素搭配,合理膳食。步衡理所当然回答,虽然我爸看起来已经没救了,但狕还小,饮食习惯可以从小纠正。

水龙头打开,水流哗哗流了出来,掺杂着周吝的声音:你的饮食习惯就是这么纠正的?

我从小就不挑食,不用纠正。步衡一边慢条斯理切肉,一边说,倒是小时候总见到郎叔叔他们为了郎俊俊挑食的事儿头疼,就帮了他们一把。

周吝扭头看他:怎么帮的?

和郎俊俊一起吃了一个月饭,步衡切好了肉,回身凑到周吝身边,开了另一个水龙头洗菜刀,挑食一次就揍一顿,大概一个星期就好了。

周吝虽然已经预料到他的方法,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步衡洗好菜刀挂回原处,转头看着还在笑的周吝,突然伸手在他前额敲了一下:不是帮我洗菜?

周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到步衡手上的水滴顺着额头滑落,他才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按着肩膀将步衡转了个方向:那你倒是把水池让出来啊?

步衡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尽管周吝已经转身回去继续洗菜了,但是对方掌心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自己肩上,顺着单薄的衣服蔓延到全身。

耳根莫名其妙就烫了起来,步衡揉了揉,又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转头继续去做菜。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各自忙活着手头的事,却也都不觉得尴尬,还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融洽。

在过去几百年的妖生里,周吝虽然从未进过厨房,也未做过家务,但近段时间下来,却已经可以熟练替步衡打下手。

他把油麦菜洗完,顺手拿了蒜出来剥,步衡用余光瞧见,嘴角翘了翘: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做蒜蓉的?

就算你最开始不想,我剥好蒜,你也会做。周吝剥好蒜,就着洗碗池洗了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除了未接来电,上面还多了一条短信:

即刻到元老会。

周吝垂下眼帘,把手机锁屏。

步衡手里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目光望向周吝手里:有事?

不知道,周吝沉默了一下,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不过没有事他也不会想起来找我去元老会。

那你要去吗?步衡问。

周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我可以给你建议,但是不能帮你拿主意。步衡开火热锅,我们过往经历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

话说到这儿,他稍稍顿了顿,周吝沉默着,没接话。

但是我觉得你会去,步衡将油倒入锅里,继续说,虽然你讨厌元老会,不想和周澈保持什么联系,也看起来很不想管闲事。

周吝把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这么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开口:我还等着吃你做的大餐呢。

大餐嘛,又是我自己做,耗时要久一些,你现在去的话应该时间正好,步衡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我等你回来吃饭。

周吝看了他一会,眼角慢慢有笑意蔓延开来:好。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是万家灯火时。

从步衡家到元老会那个老旧的居民楼,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周吝却只用了一瞬。

可能是知道正有人等着自己吃晚饭,看见那扇破旧的门时,他心底竟没怎么觉得烦躁,只是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心安。

这个时间元老会的妖怪们也是要下班的,但明显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一点状况,连带那个貌美的狐妖前台都还敬业守着,一看周吝进来就迎了上来:龙君正在等周先生。

周吝瞥了她一眼,转头要朝会议室走去,却被那狐妖前台拦住:龙君没在会议室,这边,请跟我来。

周吝跟在她身后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通过几道玻璃门,最后看见一扇眼熟的铁门。

果然是出了事。

他扭头看了狐妖前台一眼,对方轻轻点头:就是这儿了。

说完,上前敲了敲门。

下一刻,铁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冷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周吝蹭了蹭鼻子,向前走了一步,看见站在那张大桌子前的周澈,目光微顿,转向桌子上,看见上面的尸首。

周澈这才抬头,就好像刚刚看见他一样:过来看。

他的语气照例让周吝十分难受,却没和他计较,径直走到桌前,看着上面的尸首。

那是一只青色的鸟,只有一翼,一目。浑身上下的羽毛几乎都被鲜血浸透了,以至于周吝一开始没辨别出本来的颜色。

比翼鸟。周吝皱眉,黑影又动手了?

是,不过不是在云州。南边一个分部送过来的,昨晚的事。周澈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叫你来是想确认,是禁的吗?

是,雄鸟。周吝伸手扒开尸首上的羽毛,果然看见前胸处一个血淋淋的洞,这样也能取心。

人身的时候取的,心脏被摘走,灵力耗竭,无法再维持,就变回了这样。周澈双手环在胸前,这对比翼鸟什么时候因何事而入禁?

七百年前,有个道士无意中发现他们的行迹,想进献给当时的皇帝,便带人动了手,结果被他们夫妻反杀,所带二十余人陈尸荒野,一个没剩。周吝直起身子回答。

周澈往他脸上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七百年前的事他也了解的如此清楚。但那惊讶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七八百年的灵力,反杀二十多个道士的本事,竟也死得这么惨。周澈轻轻摇了摇头,看来那家伙最近没有动作并不是放弃了,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外面,远离元老会的方。

周吝不想接他的话,看着桌上的尸体,沉默稍许 ,突然问:比翼鸟不比不飞,死而复生,必在一处,雌鸟呢?

周澈放下手臂,安静看着他:不知道,所以,这是我叫你来的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