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自嘲一笑,掸了下烟灰,眼神往置物架上示意。
池伊伊看向架子上摆放着的那些建筑模型,她见识不多,但还是能认出几个出名的,埃菲尔铁塔、悉尼歌剧院、巴黎圣母院还有北京鸟巢。
“建筑师?”池伊伊回头问。
“嗯。”
“怪不得你天天画图。”池伊伊走过去,拿下架子上的一本画册翻看,表情稍有惊诧,不由问陆竞,“这些都是你画的建筑设计图?”
“嗯。”陆竞随意道:“高中画的,上不了台面。”
池伊伊觉得他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池伊伊得承认,今天她的确对陆竞刮目相看,不只是他的家世背景,更是他本人,她以前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池伊伊放下画册,调侃他,“你还是个宝藏男孩呢。”
陆竞嗤笑,问她:“对我好奇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我告诉你。”
池伊伊抿唇缄默,继而摇了摇头。
陆竞也沉默,半晌他把烟碾灭,站起身说:“走吧,晚了。”
陆竞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在老宅留宿,他下楼和二老说了声,沈老岳老没强留,叮嘱了几句,陆竞池伊伊要走,孙一蔓也没理由再留下,一道告了别。
到了车库,孙一蔓站在自己的车旁,转身看到陆竞给池伊伊开车门,眼神锋芒一闪,笑着说:“陆竞,你开车小心点,伊伊,公司见。”
“你也当心点。”陆竞客套了句。
车驶离别墅,池伊伊从倒车镜中看着渐渐远去的富丽建筑,莫名其妙的有些伤感。
她和陆竞在彼此都不太熟悉的情况下交往了一年,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契约,今天陆竞愿意告诉她他的事,她心里雀跃也不安,越了解他,她反而觉得离他越远。
池伊伊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平衡正在被打破,而这种失衡让她预见了这段关系的倾覆。
“想什么呢?”陆竞见池伊伊失神,问了句。
池伊伊回神,惊觉自己矫情了,她掩饰地咳了声说:“吃饱犯困。”
“困了就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到哪?”池伊伊乜他,“是不是又要把我拐到你那去。”
陆竞没否认。
“我就知道,你这白天下工地搬砖,晚上还这么有精力,以前在外地的时候都怎么过的?”
“我有你照片。”陆竞笑得无耻,“还能视频,上回试过,你不是也很喜欢?”
池伊伊瞪他一眼,她也是鬼迷心窍,今天才会觉得他是个正经人。
“没我之前呢?”她质问。
陆竞慢条斯理地应道:“在工地累得饭都吃不下,哪还有闲心想这事。”
“现在倒有闲心了。”
“之前一直在外地,现在回来了肯定要补偿你。”
说得冠冕堂皇的,池伊伊啐他一句,“滚。”
陆竞笑得欢心。
“你带我回去,你外公外婆怎么都不找你问话?”池伊伊忽然问。
“他们不会干涉我的事。”
开明的家庭,池伊伊了然,但也清楚,不干涉不等于赞同。
“你外公外婆挺喜欢蔓姐的。”
“她以前也住在北山,从小跟着我妈学琴,比较熟。”
“蔓姐男朋友你认识吗?”
“见过。”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清楚,他们是大学同学。”
池伊伊心道难怪,难怪陆竞一直没有机会。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竞问。
“没什么,好奇。”
陆竞看她一眼,“你对我不好奇,对孙一蔓好奇?”
“她现在是我老板,我和她签了五年的合约,我和你能好多长时间啊。”池伊伊说完才觉得不妥,但也没找补,她不过是把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搬到了台面上来。
她觑了陆竞一眼,见他反应不大,心头反而堵得慌,索性双手环胸,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送我回游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