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然后小声道:“他们说,谈恋爱开始前都要给自己喜欢的人买一束花的。”
土里土气,跟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殷缙喉咙动了动,就听到吴楚不好意思对他小声道:“就是没能买九百九十九朵的那个……”
“因为那九百九十九朵的那束花有点贵,就没舍得动那张卡。”
殷缙心头直涌上一股情绪,他沙哑道:“哪张卡?车队的工资卡?”
他想着,甭管是什么卡,他也要将里头的钱给打够给吴楚,不会再让吴楚受这种买不起的委屈。
吴楚摇了摇头,带着点惆怅道:“攒老婆本的卡。”
毕竟现在他对象不是个穷学生了,老婆本里的钱说不定对于殷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所以每多动卡里的一分钱,他的危机感就加深一分。
殷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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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s市过节氛围越来越浓厚,甚至就连病房中的吴楚也开始抱着点期待,在给围巾彻底收尾的那一天,曼特斯车队找上了门,咨询他能不能在拍摄一个赞助商的短片。
在冬休期,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并且赞助商考虑到吴楚的身体情况,将拍摄地点转移到s市,吴楚没有什么疑心,毕竟如今他也开始进行一部分的康复训练,所以就顺手接了下来。
但是在那天的拍摄结束后,殷家保镖没有接到人。
在距离除夕的第三天,吴楚失踪了。
第80章
吴楚醒来时意识还有些模糊,察觉到有人轻轻用着温热地手掌揉着他膝盖时,他眼睫动了动,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他微微失去焦距的眸子盯着古典天花板的穹顶,昏沉模糊的意识像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对劲,下意识就朝着陌生四周望去。
床头欧式柜子全部被撤掉,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医疗仪器,几乎在病房内能瞧见的仪器,全部都在病房内摆着。
而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半跪在床头上,垂眸替他揉着膝盖,他看上去神色平静,只专心致志地揉着那块青紫的膝盖。
男人那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指贴了几个创口贴,像是被寒风吹出了冻疮,如今破水化脓才贴上了创口贴。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床上的人醒了过来,沈秋泽指尖一顿,他轻声道:“饿了吗?”
吴楚没说话,只冷眼盯着他,嗓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有些哑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床头那些的医疗仪器不是随随便便便就能弄到,就算有金钱和时间,但该走的手续和流程还是要走。
沈秋泽能将这些东西置办得那么齐全,这就意味其实这一切早就有打算。
沈秋泽没回他那句,而是将手指搭在吴楚膝盖上年,抬眼朝着他道:“我最近学了熬粥。”
“我熬了很多次,他们都说很香……”
吴楚打断他,面无表情道:“我他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不懂人话是吗?”
沈秋泽安静了下来,他垂眸将吴楚的病服裤腿抚平,将被子掖好,嗓音低哑道:“从你比赛出意外那天开始。”
从吴楚比赛出了意外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在着手布置着国外这处古宅,几乎倾尽了身边所有的医疗资源,只为了里面的设施能够完善一些。
吴楚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讥讽不咸不淡道:“那你比吴翰牛逼。”
吴翰关了他大半个月,也没在背地中筹划那么久。
沈秋泽半跪在地上,嗓音平静道:“我跟他不一样。”
吴楚嗓音中不带什么情绪,盯着他漠然道:“你比他更加恶心。”
“至少那玩意没有在我面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沈秋泽眸子里掠过阴霾,他轻声道:“你以为那个叫殷缙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微微俯下身,十指死死扣住吴楚的手指哑声道:“他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早先年乖张暴戾,收拾殷家那些旁支的手段不比他心软上半分,只不过这些年将性子收敛了起来,变得冷淡克制,如今在吴楚面前也不过是批了一张无害的皮囊而已。
吴楚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
沈秋泽心里很清楚。
因为吴家中的吴宗盛性格阴晴不定性格暴戾,导致了他母亲的悲剧,而吴翰作为长子仿佛也继承了那样令人厌恶的脾气。
所以吴楚十分抗拒这类人。
他怕这就是吴家刻在基因中的劣根性,他害怕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人,给旁人带来像他母亲一样的悲剧。
所以吴楚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接近甚至是与这类人交往。
但是即便沈秋泽心里很清楚,但依旧是无法忍受,那些浓重的妒忌将他快要折磨得快疯掉。
他盯着吴楚,像是迫不及待地撕开那个男人伪装出来的面目,嗓音嘶哑步步逼紧道:“他不会选择你的,吴楚。”
“他是殷家的长子,身上扛着的责任超乎你的想象。”
“知道为什么吴翰把你接走那段时间,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