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节(2 / 2)

御宠医妃 姒锦 1830 字 2023-11-22

“是他的地方又怎样?他不会愿意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只能这样了。楚七,若是做了我的女人,你可会改变主意?”

“东方青玄……”

一滴眼泪突地从夏初七的眼角滑过,她死死攥着东方青玄的手,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的“嘶”声里,突地出口。

“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

他呼吸加急,喘息声声,似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夏初七猛地一闭眼,身子一动一动,冷下了声音,字字如同冰针入骨,“不要动我!我怀孕了,我有赵十九的孩儿了。”

东方青玄仿若被雷劈了,松开了手臂,定定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夏初七脸色苍白如纸,慢慢地合拢被他扯开的领口,抬起手来,只轻轻一推,他便踉跄了几步。她没有看他狼狈的面色,安静地坐回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似是恢复了过来,无波亦无澜。

“我要保住这个孩儿。”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赵绵泽不会让你要他。”

“是。”她面上极是冷静,“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跟我走。”东方青玄喉结狠狠一滑,目光闪烁着,声音极是柔软,笑意又浮上了唇角,“我可以保你母子安康……待他……如同己出。”

夏初七微微一怔。

抬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仍是那般绝色妖艳,斜飞的凤眸如火焰般撩人,可这会子里他,早以不像先前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一张轻笑的脸,令人分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摇了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轻轻一叹。

“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赵十九的仇还未报。”

他眸色一暗,轻声一笑,似是不太在意。

“随你……”

夏初七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为了缓解这一场静谧中的尴尬,她捋了捋头发,想起正事来,压低了声音,淡淡问他:“这次夏廷德的案子,可是由你督办?”

“是。”

“可否保住夏常?”

东方青玄被她突然转折的话弄得一怔。

静静地审视她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一贯噙笑的嘲弄表情,懒洋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动作妖媚地舔了舔亲过她的唇角,目光仿若一根可绣成繁花的丝线,缠缠绕绕盯住她。

“给本座一个理由?”

夏初七抿紧了嘴角,好像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似是思考明白了,她终于侧过眸子来看着他,轻轻弯唇,笑了出来。

“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快要瞒不准了。我得有一个娘家,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住回魏国公府。还有,夏氏没有男丁了,若是夏常一死,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爹。他人还不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了我的朋友……顾阿娇。”

“对本座有何好处?”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

“有。”夏初七看着他,轻笑,“皇帝要施仁政,你这样的做法,一定合他的心意,对你只有好处。”

东方青玄目光一暗,也笑,“说得好。”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

立夏刚过,由锦衣卫督办的魏国公夏廷德一案,在“九卿圆审”合议之后,终是有了结果。当天晚上,东方青玄亲自将审结奏事递到了乾清宫,奏闻取旨,请洪泰帝核准。

九卿圆审决议,魏国公夏廷德揽权结党,残害骨肉,攻讦朝政等情况一一具实,但谋害太子一事,却情词不明,不予定性。但即便如此,按《大晏律》,夏廷德所犯之事,仍属斩罪,需先行收监,秋后处决。由此牵连出的官员约摸十余人,也与他一并论处。但一人犯事,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除了夏廷德的儿子夏巡之外,魏国公府其余人等,均可“纳赎”免罪。

夏廷德长子夏常为人忠厚,有德有才,念及其并未参与魏国公所犯之罪行,待纳赎之后,杖五十,免处问罪。且因魏国公一脉与国有功,待准予夏常承魏国公爵位,便官复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

此案一定审,朝中众臣纷纷称颂。

自大晏立国以来,但凡有重案要案,牵涉人员甚广,以至于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一回对夏廷德的处理,是皇帝仁政之德,令众臣见到了曙光,不仅臣工人人称赞,此事流入坊间,又是为赵绵泽添了砖,加了瓦。

休养生息的朝政,都不愿再生波澜。

从洪泰帝来说,他也期盼国泰民安。

乱世用暴政,自有威慑之力,而盛世之景,则是安抚民心为上。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夏廷德与夏巡父子两个被押入诏狱,等待秋后问斩。夏问秋仍是继续关押在东宫的水浦,不见天日。平素里,赵绵泽派有一个老嬷嬷看管着她。据说她曾几次寻死,可寻死不成,也就作罢了,整日里疯疯癫癫,不是哭,就是笑,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这件一度令京师惶惑不安的案件,终是尘埃落定。

那个曾经被皇太孙宠得如珠如宝的废太孙妃,就这般被湮没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注定将慢慢被人遗忘。而短短这些时日,皇城里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洪泰帝身心疲乏,仍是不再理会朝廷,只安心养病。

可谁也没有想到,因了此事,他与贡妃的关系却有了改善。据内廷宦官崔英达记载,皇帝与贡妃恩爱如初,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中旬至三月末,皇帝大多时间都在柔仪殿过夜。甚至有彤史记载,皇帝宝刀未老,与贡妃有数次鱼水之欢,甚是和畅……

此事传入京郊的灵岩庵,据说张皇后在庵堂敲了一夜的木鱼。

那一阵阵沉闷的木鱼声,咚咚不止,天亮才绝。

谁也不会知道,在张皇后的记忆里,她与皇帝的最后一次欢爱,发生在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