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许久,他盈盈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回了京,本座再给你。”
夏初七瘪瘪嘴,清了清喉咙,鄙视,“不稀罕,留着你自己用吧。长得好看有个屁用,反正我家赵十九不嫌弃我,不必要欠你人情。”
东方青玄柔和的唇角一弯,又笑。
“阿木尔也用这个。”
一听他这话,夏初七心情更加不美。
“那我更不用。”
“嫉妒她比你长得好?”他笑着调侃。
“我嫉妒她?”夏初七挑高眉梢,低低嗤了一声,心里默了默,觉着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她嫉妒人家的容颜。咳嗽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张开便问,“妖孽,你给我讲讲呗,阿木尔与赵樽的事。”
东方青玄脊背微僵,古怪的看着她。
“你不怕吃醋?”
夏初七嘻嘻一笑,眸子眯得像一弯新月,在雪夜里,极是好看,“不怕。反正赵十九现在是我的,与你妹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别指望我会生气,我权当听书了。”
“阿木尔很喜欢他。”考虑一下,东方青玄开了口。
这事毋庸置疑,夏初七耸了耸肩膀,没有接话,只静静地听着。
可过了良久,他再没有下一句了。
她蹙着眉头,瞥向他,“还有呢?”
东方青玄挑了挑眉,“没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觉被他给坑骗了,“这样就没有了?赵樽呢,他喜不喜欢阿木尔?还有,我听说他俩先前是已经要成婚了的,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结果婚事搁置了,他有没有很失望?”
懒洋洋半阖着眼,东方青玄淡淡勾唇。
“应是失望的吧。他被指婚多次,阿木尔是他唯一亲自操办大婚的人。”
亲自操办大婚?夏初七心里“咯噔”一声,沉下。说来这都是没有她之前发生的事,赵樽默认与阿木尔的婚约,亲自操办大婚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但爱之深,醋之切,不以为意是假的,莫名其妙就冒了酸泡。
见她愣住,方青玄笑笑,又补充,“不对,还有你,景宜郡主。与你的大婚,那纳采问名之礼,说来隆重得多。”
弯了弯唇,夏初七突地后悔了。
好奇心害死人,问这个干吗呢?自找不舒坦。
她想想,换了一个话题,“那,夏楚……也就是我,先前与赵绵泽的关系又是怎样的?”
东方青玄没有迟疑,妖艳一笑,将她损到极点。
“你对他,就像一条狗。”
“……”
想到那摇着尾巴的可怜样儿,夏初七磨牙,“会不会用旁的形容词?”
东方青玄不以为意,妖娆一笑,“本座这般形容最是贴切不过。”说罢,他忽地顿住,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七小姐为何不问,你与本座,又如何?”
夏初七看着他,觉得他的呼吸,似有凝滞。
抚着冷凉的双颊,她笑问,“行啊,请问大都督,我与你以前的关系又如何?”
她是玩笑的语气问的,可问完了,对上东方青玄那一双深幽且妖冶的眸子,突地打了一个寒噤,觉得就连身子都有点凉。
难道她曾经是他的仇人,得罪过他?
片刻,她见他笑了,笑得声音低而媚惑。
“你与本座,毫无关系。”
想来这是如此。夏初七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调侃他几句,只见茫茫的雪原上,顶着风雪飞奔过来一骑,正是锦衣卫的一个探子,他走到东方青玄的马前,没有下马行礼,只拱手禀报。
“大都督,阴山大营闹上了,夏廷德要出手了。”
夏初七呼吸一紧,恨不得安上翅膀飞这去,东方青玄却轻轻一笑。
“如此甚好。”
……
阴山大营。
三日已过,何承安还是没有从漠北回来。
而三日也是夏廷德许给赵樽的最后期限。
他不能等,也等不起了。
赵樽也不能等,不会给他机会等。
天已入黑,赵樽在营中点齐兵马,骑着马,领了人前去夏廷德的中军大帐。人还没有入内,夏廷德就从中军帐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夏廷德,着甲佩刀,收拾得极是齐整,精神抖擞,样子自然与那日“三只鸳鸯鸣衾被”时大相径庭。
他的身后簇拥着的一群将士,样子极是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