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唔了一声,赵樽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才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
“不见长。”
“你以为是喂猪啊?说长就长?”
“你有猪那么听话,爷也就不操心了。”他浅浅眯起的眼里,带了一抹凌厉的神色,风卷残云一般,直入她心底深处。让她心里“当当当”地响了几下,大概就知道了,自个儿偷偷去办的那些事儿,根本就瞒不了他。
这个赵十九啊……
“我那不是没有办法吗?”她嘟了嘟唇角,念头一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转移了话题,“梓月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赵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接回宫中调理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愕了。
“多久的事?老孙头有没有把我给开的方子拿给那些太医?”
赵樽点了点头,想到他那妹子,面色也是有些沉郁。
“你不必担心那么多,会好起来的。”
“哦……你这些天,都干嘛了?”
不等赵樽说话,元小公爷咳了一声,适时插话,“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面前玩伉俪情深,严重影响我的休息和治疗……”
瞅了瞅他脸上贱贱的笑容,夏初七抬了抬下巴,不搭理他,反倒与赵樽挨得更紧了,在他“呜呼哀哉”的埋怨声里,只抓紧了时间与赵樽说话。
一旦他离去,两个人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可是吧,人就是那么奇怪。尽管她心里很多话想问,可扯来扯去,无关紧要的事儿说了一堆,还是没有一句问到重点。也不好直接问她,东方阿木尔要入晋王府做侧妃,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到底解决了没有。
“阿七……”赵樽仿佛察觉了她的情绪,亲昵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说,“钦天监已经择好日子,过两日,就要到府上来纳采了。”
又是一声“啊”,夏初七微张着嘴,不会说话了。
纳采问名是传统的“六礼”第一个步骤,皇子大婚自然会比寻常百姓更加盛大隆重。也就是说,从纳采问名开始,她的大婚之礼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怎不说话,喜欢坏了吧?”
男人低低的戏谑声,让夏初七臊红了脸。
“呸,不要脸。我都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
赵樽似笑非笑的拍拍她的脸,“顽皮!”
“……”无语的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有点儿无奈,有些羞臊。实际上,认真说起来,她上辈子的年纪,比赵十九现在还要大。可如今大概因了这身子的年纪小,他又总是在她的面前装大叔,她也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心理年龄。可是,每每被他这么像逗小孩儿一般的逗弄,她的心理还是有一种“名不副实”的尴尬。
装嫩骗小鲜肉……
夏初七啊夏初七,你也太可耻了!
“阿七在想什么?”
她心里正在翻江倒海,却见赵樽俊气的眉峰却微微蹙了起来,半眯了一双黑眸。但她怎么敢把“小鲜肉”这样的词儿告诉他?
大黑眼珠子一转,揉了揉鼻子,装着“腼腆”的问。
“爷,婚期定在哪一日?”
大概是见她不是真的“不想嫁”,赵樽唇角松缓开来。
“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离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了。加上大婚之前的各种准备,那不是马不停蹄地就奔过去了呀?一时间,脑子里仿佛出现了那大红的凤冠霞帔,一片红色的海洋涌上来,让她突然觉得头皮尖尖有点儿麻。
“我说,会不会太快了?”
冷冷一哼,赵樽瞥了她一眼。
“那爷让钦天监再改改日子?”
“好呀好呀……”夏初七觉得自己肯定有婚前恐慌症,尤其是还不确定婚礼是不是“团购”的情况下,这恐惧症尤其严重。
“换到三月初七,如何?”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干笑两声儿,“呵呵呵,这个……这个……还是不要换了吧,四月初七挺好的。钦天监算的,一定是极好的日子了。”
看到他的小表妹轻而易举就被赵樽“吃入腹中”,元祐傻眼儿之余,不由摇着头,感叹,“女人啊,一旦失了心,脑子都没了……”
赵樽瞥了过去,目光冷冷落在他胯下,轻飘飘冒出一句。
“是吗?”
双手一捂,元小公爷特别不雅观地捂住要害,成了“捂裆派”。
“当然,当然不是……开个玩笑嘛。”
赵樽剜他一眼,还没有说话,外头郑二宝就匆匆进来,鞠着身子头也没敢抬,额头上还有细细的一层汗。
“爷,大事不好了,金卫军,发生兵变……”
不等赵樽做出反应,元祐却是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上伤痛,“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郑二宝诺诺的擦了一把汗,看着赵樽面无表情的脸,又重复了一遍,然而,才小声儿地将刚刚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