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小爷还以为你钻哪个小丫头的裤裆给磕的呢。”
“不敢不敢,奴才哪有小公爷的福分!”郑二宝赔笑着,一脑袋们儿的冷汗。
这位爷的嘴里,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
很快,雕了吉祥如意花的大门儿被推开了。元祐笑逐颜开地走了进来,看着案几后头的赵樽,一双天生的风流眼儿便撩了起来,似笑非笑的打趣儿。
“晋王殿下今儿怎么想起我来了,可是有好事儿?”
轻拂了一下袖袍,赵樽指了指面前的棋盘。
“找你下棋。”
轻“呀”了一声儿,元祐好奇了,“你闯鬼了?”
“怪力乱神!坐过来。”
“迂不迂啊你?”元祐哈哈大笑一声儿,潇洒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一脸狐疑地开始捋棋子,“我说天禄,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陪你下棋吗?今儿哪股风抽了,想明白了?”
赵樽扫他一眼,淡淡道,“不是讨厌别人陪我下棋,而是对手太弱,爷没有兴致。”
“……”
正捡着棋子的元小公爷手一顿。
松开,一颗棋子“啪”的掉在了棋盘上。
他嘻嘻一笑,“正巧,小爷我也不爱下棋。我说,那咱两个就别演了。你直说了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有事就吩咐,无事我便走人,昨儿小爷新看上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正准备今儿晚上开个苞呢,你这就找上来了。”
眉头微微一蹙,赵樽瞥他一眼。
“今年的中和节,说是为了庆贺太子沉疴得愈,陛下要大肆操办,礼部官员已经忙活开了。”
“对啊,我知道啊!听说万岁爷还准备在中和节上给你指那彰烈候府的姑娘做你晋王府的十九王妃呢。不过出了今儿这事么,又另当别论了。”元祐呵呵奸笑一下,又猛地敛住了脸,“可天禄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薄薄的唇角一抿,赵樽语气淡然,可话题扯得更加没边儿了,“嗯,北平府的晋王府邸大抵用不了几个月便建成了,本王就要去北平就藩了。”
元祐更加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
“哟喂,天禄,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要不然,我改明儿向陛下请个旨,陪你一道儿去北平,领个晋王府护军统领什么的职务?不过,你得给我多准备些姑娘才是。”
“即便我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赵樽不轻不重地冷扫了他一眼,又沉默了片刻,一只修长的手指才伸出来,开始拾掇着面前的棋子。可他摆来摆云,像是有什么话要出口,却又一直没有说出来。直到元祐憋不住又催促了一声儿,他才又皱眉问了一句。
“少鸿,你父亲可还安好?”
一拍脑门儿,元祐看着他,都快要愁死了。
“天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元小公爷很想说,面前这个人他不认识。
他这个十九叔说话,向来言简意赅,从来不说半句废话。今儿这吭吭哧哧了老半天儿,扯东扯西,愣就没有一句重点,这说明了什么?
“你有病啊?不如,让我表妹来治治?”
赵樽剜了他一眼,隔了半天儿,却又说了一句更离谱的。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你得嘱咐你父亲,不要掺和,静观其变才是。”
元祐点了点头。
他说得没有错儿,自从老皇帝允了他去北平府就藩之后,他这十九叔日子可以算得上清闲了,只等他过些日子把军队整肃完毕,并可以去北平府做他的藩王了。他这头去势已定,那边儿太子爷的病又突地好转,原本错综复杂的夺储风云,一夕之间又成了观望之局。胜负未定,谁也不敢随便站队,他父亲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这些……明显也不是他要说的重点啊?
元小公爷风流眼儿一眯,满脸都是疑惑。
“天禄,你可是有什么不好出口的话?”
手指拈起一颗白子,赵樽思考了一下,终于又开了口。
“本王是关心你父亲的身体。”
“啊?哦!他很好啊,他怎么会不好?他能吃能睡能跑,前些日子还纳了一房小妾,宝刀未老,威风不减当年啦!”说起那诚国公,元祐咧着白花花的牙齿,好不自在,一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意思。
可这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十九叔,你还有话吗?”
左手落下一子,赵樽撩他一眼,淡淡道。
“本王明日备上一些薄礼,去你府上走一趟。”
“天禄你……疯了?”
终于,元祐吊儿郎当的面色收敛了起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儿里,全部都写满了‘不明白’,那眼神儿风一般刮向了赵樽。
“你向来不喜欢结交大臣,在朝堂与谁都不怎么来往,如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什么突然又想要私下里见我父亲了?”
“有何不妥?”
元祐怔了一下,眯起眼睛审视他半晌儿,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神神秘秘地往书房门口望了一眼,才趴过去,压低了声音,那眉宇之间,满是兴奋之色。
“十九叔,你可是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