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不好,”李英知果断否决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唇,“这个姿势我很喜欢。”

好吧,压就压吧,也不会少块肉。受制于人,谢安识时务地不同一个醉鬼讲道理。两人沉默地躺了一会,谢安想着这么躺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小心翼翼地推推身上的人,呼吸酣熟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谢安又捏着嗓子细细喊了声:“李英知?”

无人应答,她遂放心大胆地搁下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点点从他身下挪了出去。待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摆脱他时,谢安坐在旁边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瞪了半天,长长叹了口气,慢腾腾地爬到榻边抽下条薄毯,刚盖在他身上,手突然被一抓,李英知睁着眼幽幽地将她看着:“颐和……”

谢安脸上一热,有种做贼被当场捉住的心虚,却发现李英知的神智似乎仍不是很清醒,只是那么醉眼迷离地看着她,并无下一步举动。谢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毯子给他掩好:“困了就睡吧。”

她很少露出这样卸下所有防备的笑容,温温浅浅的似一淙流水轻快地从李英知心间划过,他忍不住又低低唤了声:“颐和……你是真的想杀我吗?”

低语中的失落令谢安一怔,他竟以为自己想杀他?她怎么会杀他!

“怎么会呢?”没反应过来话已先行出了口。

下一瞬,握着她的手微一用力,谢安猝不及防地被带到了他怀中。即便光线昏暗,她也能看见那双狭长凤眼精光熠熠:“颐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他掩不住唇畔笑意,趁着她发愣在嘴角边偷了个香。

谢安本是恼的,突然被他一亲,恼着恼着自己也绷不住脸,笑了起来。

“苦肉计有意思吗?”

李英知笑眯眯的:“有意思。”说完又亲亲她嘴角,“媳妇演技不错,赏一个。”

谢安冷笑:“论演技,谁也比不上你邵阳君吧。”

她这回是真冷笑了,那日朝堂上李英知出其不意符合李骏发兵攻打突厥的意图,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若非谢安自认李英知不是那般不知深浅,不顾大局之人,当真要以为他被李骏说动,趁火打劫。之后护城河边,李英知陡然发难,疾言厉色,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在谢安看来更是刻意。李英知若是想与她割裂绝交,完全不须如此惺惺作态,简直像刻意做给某些人看的一样。

谢安是个十分上道的人,他要打仗她遂他意,他要绝交她也顺着他。自始至终,她都相信,李英知做出这些决定必是情有可原。

“颐和你既是懂我之人,又何出此言来伤我心呢?”

李英知抬起她的脸,那双比寻常人浅淡许多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脸,两人对视片刻,谢安有些无力地笑笑:“李英知,我……害怕。”

她说这话脸上却全无惧色,李英知却明白她话中所指:“我知你对我仍有顾虑;也知你这一路走来忐忑不易,稍有不慎即是万劫不复之地。正是如此,颐和,你需要一个人陪你风雨同路。除了我之外,我想不到更适合这个陪你走下去的人选。”

谢安为他理直气壮的毛遂自荐无语,半晌微微颤着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猜出,但不确定。”

“那你还……”

“我若早知道你的身份或许还来得及抽身而出,可是为迟已晚,”李英知无奈摇摇头,声音低沉如磁,“待我发现,我已对你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明知他是在插科打诨,然而在听到那句“情根深种”时谢安仍不禁面上微红。李英知被她少见的羞窘撩拨得心热难耐,低头衔住那双紧抿的唇瓣,反复摩擦。

亲着亲着,忽然李英知骤然起身,打横抱起她,走了两步放到榻上。

谢安在政事上是个人精,在情/事上可谓比小葱拌豆腐还一清二白。第一次在桐花台刚遇上个自愿献身的,就被李英知半途劫道,之后的事不说也罢。随后又有几次朝中女官们的宴饮作乐,可无一不被“恰巧”被李英知从中作梗,不欢而散。

而自己也不愿多涉及到男女情爱之中,一面是童映光不许她分心沉溺于男女之情上;一面是身份所限,李英知对她的情谊她并非全然不解,只是她这样朝不保夕的人,不想被人拖累,也不愿去拖累别人。

不知是房中窗门紧闭,还是饮酒太过,李英知落下的吻灼热地像炭火般烧得她心里也似蹿起股小小的火苗。她本能地有些抗拒着这种亲密接触,在李英知不知何时解开她衣襟,凉风一钻她蓦地清醒了一下,按住他乱入的手:“你,你做什么?”

她极其少见的羞窘模样令李英知意摇神驰,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他绝无停下来的可能。细细密密地咬着她的耳垂,李英知半哄半骗道:“我两已早有夫妻之实,你有何害怕?”

李英知见她仍是咬唇踟蹰,拢起她的脸定定看她:“颐和,此去北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凶吉难料。我这一房三代单传,若万一有个好歹,留下个孩子给双亲也算有个念想。”

谢安的手不觉慢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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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肠子都快悔青了,本以为在那次桐花台喝醉已与李英知有了夫妻之实,竟然么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骗了自己!什么男欢/女爱,*之乐,全是骗人的!

李英知进去的时候,饶是谢安自持镇定坦然,却瞬间痛得她冷汗淋漓,一口死死咬住他的肩。如果可能,她真想咬断在她身上逞凶人的脖子。

旷了多年,李英知一朝得偿所愿,纵然竭力克制,意醉神迷之时仍然难免纵情。一番折腾下来,谢安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恹恹地伏在榻上,蜷缩成一团。

罪魁祸首之人百般哄她无果,只能暗自叹息,今日事发突然,全然随兴所至,没做足功课。早知一出苦肉计能换得美人温香软玉在怀,他就将闺中秘书《大乐赋》等好好研究几遍,也不至于临时提枪上阵,技艺生疏伤到了她。

“颐和,这次是我鲁莽,下次我定然百般小心。”李英知搂着她,面上小心赔笑,心中却是舒坦不已,没什么比两情相悦之下肌肤相亲更怡人心情之事了。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时别说谢安让他上战场,就是入鬼门关他也心甘情愿。

还有下次,谢安闷闷看了他一眼,又闷闷地把自己卷在毯子里,倦意上头禁不住打了大大的张口。

连熬几夜又被李英知折腾一番,谢安已困得睁不开眼。闭闭眼,她又皱着眉推了推李英知。

才心满意足搂着佳人入睡的李英知也困乏地睁开眼:“怎么了,媳妇?”

“我饿……”

“……”

云收雨去已是夜半时分,老管事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始终不见谢安出来,大约猜到房内好事已成,双掌一击,乐颠颠地去准备聘礼了。留下守着的白霜与白露对视一眼,默默站了半晌,两人同时面红耳赤,不约而同地齐刷刷退出寝居十丈范围之外。

李英知唤了两声,没人伺候,只能认命地穿衣起身,问道:“媳妇,想吃什么?”

谢安打着张口:“红烧猪手。”

“……,换一个,大半夜吃这个腻。”

谢安揉揉眼,想了想:“嗯……炙烤鹿肉?实在不行,来碗糖醋蟹肉羹吧!”

“……”李英知自动无视掉她后面的所有话,“两碗素面,一碟腌梅子,半夜好消化。”

亲亲谢安的额头:“乖,等着我回来。”

谢安不高兴了,这人还没过她家门呢,就管起她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