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江婧娴撇嘴:“那顾庆辉命不好呢?”

“那你也不损失什么,反正回来还能继续嫁人,还多了一副嫁妆,背靠侯府,将来也多了个靠山,另外你大哥的前程也定下来了,好处多多。”

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连江婧娴也不过是损坏一些名声,可这年头,自幼定娃娃亲的不少,死了未婚夫未婚妻的也都不妨碍后面的成亲。

江婧娴就比人家多了一道,要穿着大红衣服进门。上辈子也是顾庆辉命好,这头婚事定下来,聘礼送过来,那边他就醒了。后来顾庆辉之所以毫无顾忌的害她性命,也同样是因为这个,她还没进门自己就好了,指不定是因为自己命大而不是因为这小丫头八字好给冲喜冲的。

“娘,可是觉然大师说了,这是个死劫!”江婧娴皱眉,上辈子大夫人就是这么说服全家人的,江家什么损失都没有,白得一门好亲,顾庆辉好了,就是姻亲,顾庆辉死了,就是干亲。好处多多,为什么不答应?

“可觉然大师也没说这门亲事不好,只说这是个劫,若是顾庆辉好了,那不就是应了觉然大师后面的话,你以后会富贵平安吗?”二夫人有些迟疑的问道,抿抿唇,二夫人又说道:“你大伯母说了,要是我们同意这门亲事,她就答应将你弟弟过继给我们。”

江婧娴拍额头:“所以你就为了弟弟,将我给卖了?”

二夫人立马急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和你爹的亲生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会将你卖掉!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二夫人眼圈红红的捧心,泪珠子要掉不掉的,脸色惨白,怎么看怎么好看,真不愧是美人。

“你也伤我的心了。”江婧娴不为所动,冷冰冰的看二夫人:“你要真心疼我,就不应该想这事情有几分的可能会走好运,万一我遇上的就是那仅剩的坏运气呢?大伯母只和你说,顾庆辉好了我就是侯夫人,顾庆辉死了顾家就认我当干女儿,你也不想想,我是嫁过去冲喜的!顾庆辉死了,那是不是就是我的八字不好,不仅没让人好转,反而将人给克死了呢?”

深吸一口气,江婧娴起身:“我克死了顾庆辉,你以为,顾家以后还真的会遵守什么协议,将我另外嫁人,还给我丰厚嫁妆,还当我的靠山?顾家的人肯定比谁都想先弄死我好去给他们的儿子陪葬!也省得再办一场阴婚了!”

顾家就只有顾庆辉这么一个嫡子,剩下的都是庶子,顾夫人将儿子当成眼珠子看,绝不可能看着儿子孤零零的在地底的,所以阴婚有九成可能会办。

有江婧娴现成的一个媳妇在,顾家怎么还会愿意再去找别人?而且要真找了别人,事情就有点儿说不清楚了,到了地底下,谁是原配?休书到时候要不要准备一份儿?

好吧,性命攸关的时候想这个有点儿太搞笑了。死了嘛,一堆白骨,要什么原配续弦?

江婧娴觉得自己和二夫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二夫人急忙追,可她自幼将礼仪刻在骨子里,走路不大步,声音不能高,没追几步就瞧不见江婧娴的背影了,只好吩咐身边的丫鬟嬷嬷们赶紧去。

丫鬟嬷嬷们谁敢拦住江婧娴啊?于是,江婧娴顺利的上了马车,出了家门,至于出来之后去哪儿,完全没想好。

正犹豫着,就听前面一声惊呼,马车忽然就停住了,幸好之前走的不算太快,要不然,江婧娴铁定扑出来。

“李叔,怎么了?”稳住身子,江婧娴在里面问道,李叔声音微微有些不满:“有人摔倒在咱们马车前了,手里的花瓶碎了,看着像是碰瓷的。”

他是江家的老车夫了,女眷专属,出门的时候是稳稳当当慢吞吞,今儿二姑娘心情不好,也还没想好要去哪儿,马车的速度就更慢了,这样都能撞到人,开玩笑的吧?

最最重要的是,今儿他赶的这辆马车,没有家徽标志,就是一辆普普通的大马车,所以这碰瓷的才盯上他们吧?

香桃掀开车帘出来,看了两眼,进来和江婧娴嘀咕:“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也普普通通的,瓷片看着就是一般的青花瓷,不过,姑娘我不懂这个,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古董。”

一般的青花瓷的话,顶多二十两银子,古董的话,价钱可就说不准了。

江婧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那妇人就开始嚎了:“这可是我家传的古董,要不是我儿子重病,我怎么会舍得拿出来卖,这下子好了,完了完了,儿子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救不了你的命了!”

李叔在外面问道:“姑娘,怎么办?让人叫巡街的兵丁过来,再让人去通知二老爷吗?”

这话一半是对江婧娴说的,一半是对那老妇人说的——识相的就赶紧滚蛋,我家不是没后台的暴发户。不识相的,就等着一会儿巡街的兵丁来将你抓到大牢里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当官的欺负人了!!!”那妇人当即喊起来,一边喊一边哭:“大家都来为我这个老婆子评评理啊,我家老头早年过世,就剩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上个月,我儿子重病,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大夫说要人参,我没办法,这才将家里传家宝的花瓶拿出来卖掉筹钱,却没想到,竟是被撞了!我命苦啊!”

“这还不算,他们还威胁我,要让巡街的兵丁来将我抓走!我要是被抓走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可怎么办?有钱有势就能不讲理了吗?不赔钱就算了,还要草菅人命吗?”

李叔只是个赶车的,有点儿不会说话,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半威胁了。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婆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他有心分辨几句,可来来去去都只一句话:“你别胡说,你根本就是自己撞上来的!”

那老妇人能撞上来,在听了李叔的威胁后还能继续讹诈下去,本身就是个有点儿本事的。她早就看清楚了,马车里面就两个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一个丫鬟。

这年头,女人出门不受限制,但讲究点儿的人家,姑娘们出门在外,也是不能太过于抛头露面的,也不能吵吵嚷嚷跟个泼妇一样,而小丫鬟能有几分本事?跟着姑娘在大宅院里,估计就是吵架,也是温温吞吞的挤兑几句。

马车上的人不能主动出来吵,李叔不善言辞,这妇人就抓住机会了,她倒是很有几分心机,一边向大家哭诉为难之处,引起大家的同情心,一边话里话外的将江婧娴挤兑成嚣张跋扈撞人了却不承认的官家子女。

一般来说,同阶层的人是比较有共同语言的,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一边是和自己一样为生计奔波的穷苦百姓,街上八成的人都已经暗暗站在了那妇人一边了。

有些性子比较鲁莽的,已经开始喊了:“这不行,撞人了就得赔偿啊!”

“多谢大家为我这个老婆子求情,我现在都不敢求赔偿了,只求姑娘别让人将我抓紧大牢就行了。”那妇人起身,四处作揖,李叔气的脸都红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抓到大牢里去了?”

江婧娴摸摸下巴,不求赔偿,只要别进大牢?是为了更多的钱财还是不求钱财?这倒是稀奇了,她也不是从没出过门,今儿难得只带了一个丫鬟,就遇上了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凑巧了。

当然,家里人市肯定不会弄出这种事情的,虽然,江家两房也不见得多和睦,但最严重的分歧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她的婚事问题。大伯母虽然是个利益熏心的,但损坏自家女孩子名声的事情还是不屑去做的,上辈子出了那事儿之后,她还费尽心思替自己遮掩,维护自己的名声来着。

虽然,大部分是为了江婧慧的名声。

而且,现在大伯母所求还没达到目的,也不可能让人坏了自己的名声的。所以,要不是巧合,真是外因,那绝对是外人干的。可出门前,貌似也没发现有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打探啊。

“李叔,问她要多少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围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明面上是看热闹,实际上是将江婧娴的马车给围住了,强行突围是肯定不行的。

“我不要钱了,我还敢要钱吗?我这头拿了钱,回头你们家查出我家的地址,将我和我儿子抓起来,我们家可就绝后了啊。”那妇人一套一套的,江婧娴是确定了,这绝不是求财的,就是来来找麻烦的。

“那你要什么?”李叔终于聪明了一回,不等江婧娴指挥就问道,那妇人一擦眼泪,战战兢兢的看他:“要什么都可以?”

李叔强压下怒火:“只要不过分。”

“这边是在做什么?”没等那妇人说话,旁边忽然出现另一个声音,有点儿熟悉,江婧娴掀开窗帘,果然是熟人,林家的壮汉。

“军爷,你来的太好了,我们遇上讹诈的人了,我们马车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人忽然自己跑出来摔一跤,将这个花瓶摔碎了,然后非得说是我们给撞的,我们姑娘心善,愿意拿钱了事,可她还不要,军爷您行行好,帮我们一个忙,请您到衙门去找人过来鉴定,看这事情谁是谁非,要真是我们错了,我们自会赔钱,可要不是我们错了,得让这人给我们道歉。”

李叔嘴笨,正在心底组织语言,打算将事情解释一遍的时候,江婧娴在马车里已经和香桃交代好了,香桃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噼里啪啦的就将事情说明白了:“另外,还请军爷请个擅长鉴定古董的,看看这花瓶到底是不是古物。”

林靖阳见过香桃,再看一眼马车,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了,也算是熟人了,帮个忙也无所谓。当即点头,吩咐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去衙门报案,一个去请多宝斋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