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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对他不说言听计从,也绝对不会碰他强调过不能碰的东西,赫舍里一族的年轻一辈没几个能看得过去的,想给族里的年轻人谋个好出路,无论如何不能和他闹翻。

太子爷想起他那年纪一大把还是闲不下来的三姥爷,不禁又开始叹气,赫舍里一族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只能努力给三姥爷找事情干,只要他忙的没精力想别的,这辈子就不会走歪路。

揆叙很快过来,关上门后满脸黑线的汇报他们昨晚经历的事情,他们都是正经侍卫,大晚上的给他们送些衣冠不整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太子:

热情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

胤祈把磨墨的事情交给何玉柱,挪到旁边看木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噶尔图神神秘秘的送礼,里头的东西肯定能卖很多钱。

两个盒子放在一起,小祖宗先打开上头那个,拿出里头的玉对着窗子欣赏,那么大一块玉,一般人还真找不出来。

玉佩珍贵,在皇宫里却不少见,他看了两眼就放了回去,开始拆第二个盲盒,结果打开下面的盒子,看到里面巴掌大的玉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哥,大问题。

块头大没关系,重点是,这上面的花纹要命啊。

太子爷往那边看看,让他别那么没出息,不就是龙纹吗,稳重些,他不过分二哥怎么写折子告状?

揆叙见状赶紧把要汇报的事情汇报完,说完之后立马告退,出门之前他阿玛拉着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不要惹太子不开心,这位爷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私底下手段多着呢。

行,退下吧。太子摆摆手,让胤祈将玉佩装好放回去,润润笔开始写信。

汗阿玛,有人挑拨咱们父子俩的关系,噶尔图他心怀不轨,他不光太无腐败,他还不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他有大问题啊汗阿玛!

儿子小小年纪都知道什么东西能用什么东西不能用,噶尔图那么大岁数却送儿子逾制的物件,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成心盼着您有三长两短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汗阿玛!

儿子对您的忠孝之心天地可鉴,噶尔图老贼居心叵测,您要为儿子做主啊!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不像是写述职报告,更像是小孩儿在外面受了委屈给家里诉苦,情到深处连用词都不讲究,直接大白话上场,足见太子殿下的悲愤。

胤祈亲眼目睹这份厚厚的信件写成,觉得他上他也行,正儿八经的折子他不会写,大白话告状完全没难度。

来人!把纸笔呈上来

第151章

噶尔图精心为太子准备礼物,满心期待太子爷的反馈,他在地方上做了那么多年的官,经手的好东西不在少数,西域和阗那边的好玉见了不知道多少,那块龙纹玉佩可以说是他见过最罕见的了,就算是内务府也很难得到比它更好的玉,太子殿下肯定很满意。

太子殿下对他的大礼的确很满意,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往坑里跳的人了,什么手段都没用上,人家自个儿就眼巴巴的跳进来,实在让他不得不夸几句。

佩饰逾制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追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旦追究就是大罪,也不知道噶尔图究竟哪儿来那么大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胤祈兴致勃勃也想写家书,噶尔图没有招惹他,但是噶尔图身边的那些人还没进府就不停的刺激他,要不是他心胸宽广,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能血溅五步。

他委屈大发了。

太子爷封好信封,让何玉柱在不惊动巡抚府里的人的情况下让人把信送回京城,然后在小祖宗脑袋上撸了一把让他别捣乱,他诉苦是战略性伏低做小,宫里要是知道这小子在外面受欺负,别说噶尔图,连他都得一起跟着吃挂落。

十好几岁的大孩子了,不能和小时候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胤祈遗憾的看着刚写了几个字的纸,太子哥哥不让他掺和,身为听话的好弟弟,他只能放弃火上浇油的想法。

没关系,这种机会以后还有很多,不急这一次。

另一边,噶尔图自我感觉良好,喜滋滋的喝着小酒儿吹冷风,听说太子殿下性子极傲,今日一见,殿下看上去分明很是亲切,看来这些年的银子不是白花的。

大人说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谁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跟了他几十年的师爷恭维道,中年人穿着不起眼的青色长衫,眼中满是精明,大人如今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将来必是前途无量,花出去的银子不算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

师爷说的对,来来来,喝酒。噶尔图笑的畅快,满面红光畅享着在京城横着走的感觉,地方官权利再大也比不过京官,天高皇帝远,同样也意味着容易被皇帝忘掉,他这样的大臣不怕被弹劾,就怕被皇帝忘到犄角旮旯里想不起来。

狐假虎威是件技术活儿,如果皇帝把他忘了,他上哪儿借势高升?

噶尔图这辈子没太多在乎的东西,最喜欢的就是看账本,手里的钱越多他心里越踏实,人活着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嘛。

他喜欢钱,也有敛财的手段,对官场上的阿谀奉承更是手到擒来,自从几年前搭上康亲王府的包衣奴才张凤阳的线,心里更是起了不少别的心思。

皇上的年纪越来越大,不知道哪天就会去见先帝,太子殿下春秋鼎盛,以后的事情还得看新主子的心意,既然如此,他们底下的人就不能冷落了太子爷。

前些年太子殿下没有成婚,他们这些地方官送什么都得躲着藏着,生怕不小心让皇上注意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算计来算计去却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他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送个礼都得拐好几道弯,见了太子爷还得心照不宣的装成什么都没干过,这都叫什么事儿。

好在前途是光明的,太子殿下来到太原府还对他如此友善,足以说明之前的钱砸的值当,太子殿下是正儿八经的储君,皇上驾崩后顺理成章就能继位,到时候他的品级还能再往上提提。

储君储君,迟早有一天会是国君,送个龙纹玉佩算什么,太子爷就是穿龙袍都不叫逾越。

巡抚这个官不好当,他有自知之明,让他当个好父母官是难为他,在这个位子上也做不出什么政绩,能保持住在皇上心中的形象都是他这些年四处打点才得来的,想凭政绩往上升,不如想法子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让阎王爷开个后门。

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不如先想法子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等将来新皇登基,他噶尔图就是新皇的心腹重臣,和从龙之功也差不离了。

如此有远见,他果然还是那么厉害。

师爷顺从的喝着酒,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大人,京城那边都说太子殿下和九阿哥感情深厚,属下怎么瞧着不太对呢。

九阿哥在门口的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言辞刻薄冷酷无情,更古怪的是,他说话的时候太子爷只是冷眼旁观,只在他把周围的人得罪完了的时候才轻描淡写的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他怎么感觉这是故意放任九阿哥得罪人?

噶尔图嗤笑一声,皇家哪儿有什么感情深厚,都是装出来的,九阿哥的出身在哪儿摆着,宫里有皇贵妃宫外有佟佳氏一族,上头还有个颇受皇上看重的雍郡王兄长,太子殿下对他能放心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