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咬怎么了。”
“再能咬,你也得叫孤一声爹。”
“以后敢不听话,孤还会揍你。”
小崽子再度愤愤睁大眼睛,仿佛能听懂人话。
隋衡打量着小崽子,心想,不愧是他的小崽子,真好看。
他又打了个响指,小崽子还是面无表情。
隋衡把小家伙放到床上,道:“今夜孤准你在孤的大床上睡,如何?”
小家伙看他一眼,傲娇扭过头,然后爬下床,哒哒哒地,往自己的小床上去了。
隋衡:“……”
见小崽子老实躺着,隋衡便背着手,从帐中溜达了出去。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件比一件荒唐离谱,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十方还守在外面,等着接江诺回去。如今为了方便照顾,江诺被挪到了小郡王隋璋的帐子里,和隋璋一道睡。
十方想,殿下此刻的心情应当挺复杂挺纠结的,毕竟,小家伙是江国的小皇孙,而传闻中虚伪貌丑的江国太子,竟然是失踪了两年的小郎君。
十方已经为此事惊愕了整整一天。
殿下那么喜爱小郎君,小郎君却和其他人有了孩子。
殿下大半夜的突然让他把小家伙抱过来,还一脸来着不善。十方十分担心殿下会恼羞成怒,直接把小家伙掐死。
见隋衡出来,十方立刻小心翼翼上前请示。
隋衡道:“无妨,让他直接在孤帐中睡即可,从今日起,都不用抱回去了。”
十方一愣。
因殿下看起来非但没有生气,还嘴角含笑,有些面若春风的迹象。
十方困惑,同时不理解,江国太子和其他人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殿下在高兴什么。
隋衡背着手走开了。
徐桥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下,睁开眼,就见床头站着个人,大半夜的,无声无息,和鬼一般,正低头凝视着他。
徐桥差点没心脏病发作,忙披衣坐起,把灯点着,看着帐中的不速之客,愕然问:“殿下有事直接派人过来叫属下一声便是,怎么亲自过来了?”
隋衡慢悠悠在案后坐了,道:“心里有些事,无人可以诉说,只能找你了。”
徐桥:“……”
徐桥十分受宠若惊,真惊的那种惊。
他看了眼隋衡右手上多的纱带,小心翼翼问:“殿下偷偷去江国大营了?”
隋衡幽幽瞥他一眼。
“什么偷偷。”
“孤是正大光明进去的,他特意给孤留了门。”
“四舍五入,算是他请孤去的。”
“……”
徐桥没料到隋衡竟然去了,堂堂太子,三军主帅,还是威震江北、有血屠之称的大名鼎鼎青狼营主帅,竟然大半夜的,偷偷摸到人家敌军统帅屋里去,传出去,这叫什么事。
徐桥不得不劝谏。
“臣知殿下思念……咳,故人,可如今两军交战,形势险恶,殿下身份尊贵,如此贸然地以身涉险,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隋衡想,他也不想去,可如果不去,他恐怕会发疯。天知道,今日在暮云关下,看到他一袭青衫,风雅从容,从城内走出来,并告诉他,他就是江容与时,他心中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和自我怀疑。
那一刻,纵使知道他就是江容与,他也控制不住地,想掐着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若不是两军交战,众目睽睽,得注意点影响,他可能真就要那么做了。
就那么放了回去,他如何能甘心。
“放心,孤以后尽量不去就是了。”
隋衡敷衍了句。
徐桥对这“尽量”二字甚至不信任,但隋衡既如此说了,他也无法反驳。
徐桥在对面坐下,给两人各倒了一碗茶水。
这种时候,其实喝酒更能助兴,可青狼营规矩,作战期间,滴酒不可沾,他们一个主帅,一个将军,自然要以身作则,严格遵守规矩。
徐桥问:“不知殿下心中有何事,需要向属下诉说?”
其实隋衡不说,徐桥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江国太子的事。
这事儿他作为一个局外人,都感到震惊震撼,更别提殿下了。
隋衡摸着茶盏,悠闲适意地品了口,道:“如果有一个人,他欺骗了你,不仅骗你的身,还骗你的心,把你当傻子一般,玩弄得团团转,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你,他给你生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儿子,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