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接过,让江蕴靠在枕上,亲自喂江蕴喝。
但江蕴刚喝了一小口,就感觉腹中那股气息忽然激烈地闹腾起来,撒泼打滚儿一般,显然极抵触这汤药的进入。
江蕴一怔。
隋衡紧张问:“可是难受了?”
江蕴看着他手里的汤药,忽道:“今晚能不能先不喝了?”
“为何?”
“我感觉,那股气息,好像已经消失了。”
“……”
隋衡不敢相信。
“只喝了一口,就管用了?”
“嗯。”
隋衡忍不住伸手,往小情人腹部摸了摸。
方才还激烈跳动的气息,立刻装死不动。
等隋衡手一离开,又撒泼耍赖一般,闹腾起来。
江蕴:“……”
江蕴道:“真的不用喝了。”
隋衡半信半疑。
江蕴就说自己不喜欢这药的味道,让他端出去。
隋衡再三确认小情人没有其他不适症状后,才起身,端起药碗出去了。
江蕴伸手,试探性往腹部摸了摸。
那股气息立刻亲昵在他掌心位置蹭了蹭,恢复了之前的欢悦气息。
但等隋衡回来,一靠近,就又老鼠见到猫一般,消失不见,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静养了两日后,江蕴咳疾好了很多。
这段时间,隋衡屡屡被隋帝召入宫中,处理骊山后续事宜,其实并无多少时间留在府中。
江蕴闲时就和十方一道去玲珑塔,接受四方挑战。
隋都玲珑棋局,经由文人士子之口,很快传播整个江北之地,许多其他江北小国的学子也慕名前来挑战。
因挑战者必须以“天下”“苍生”为棋名,来进行对弈,当他们望着棋盘上纠缠厮杀的黑白棋子时,便忍不住会思考天下与苍生的关系。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这天下人,不就是芸芸苍生么。”
“天下再大,也永远不可能大过黎庶苍生,所以这一局,注定无解呀。”
茶余饭后,处处能听到文人学子们有关“天下与苍生”这个命题的辩论。
江蕴坐在马车里,听车窗外飘来的议论声,不由轻轻扬起嘴角。
十方陪坐在一边,忍不住道:“小郎君这两日似乎心情很好。”
江蕴没有否认。
甚至想,他心情应当是好的。
因这两日,他明显感觉到,经脉里内力蓬勃涌动,已经有彻底恢复的迹象。
车窗外春光明媚,春色正好。
江蕴隔着车窗,看到之前去过的那家名为太白居的酒楼,便命护卫停车,和十方一道去买了些梅花糕和松果酒。
出来时,就见隋衡立在马车旁。
隋衡直接上前把人抱起,看到江蕴手里的一小坛酒,皱眉:“身体还没好全,怎么又贪酒?”
江蕴亲他一下,道:“我只喝一小杯,剩下的都留给殿下。”
隋衡其实不怎么喝果酒,他更喜欢烈酒。
但既是小情人亲手买的,自然比世上任何烈酒都好。
他挑眉道:“那孤得先检查一下,你功课学得如何,若学得好,孤就允你喝。”
江蕴耳根一红,又亲他一口。
回到别院里,陈麒已在葳蕤堂前等候。
见隋衡抱着江蕴进府,他忙低下头。
隋衡问他何事。
陈麒道:“之前殿下命臣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江国那名内官,已经到了隋都。他说,他愿当面向殿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