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皇后脸色立刻变了。
隋衡忽冷笑一声,道:“身子骨弱?是哪种弱?孤听说他虽然刚满月,已经一顿能吃寻常一岁婴孩才能吃下的饭量了,所谓大补伤身,孤也是为着他身体着想,怕你太糊涂,给他补出毛病来,才好心将蛋取走。”
“而且孤今日去探望他,看他满面红光,胖墩墩的,脸肥的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你是眼瞎吗?还给他瞎补?依孤看,应当让太医院研究些既滋补又不长肉的膳食才对。”
兰贵妃:!!
兰贵妃没料到隋衡还能反咬他一口,下意识想反驳,可触到对方射来的冰冷目光,莫名一颤,又闭上了嘴。可她依旧很委屈,虽然隋衡说得不假,隋璋的确是个健壮的婴儿,并不需要再多补什么,可彤鹤蛋毕竟是稀世宝贝,太子擅自取走蛋,就是不怀好意。兰贵妃便委委屈屈的望向隋帝,希望隋帝为自己做主。
不料隋帝看她一眼,道:“太子说得也有道理,璋儿那般年纪,补太过了,对身体并不好。朕知道你宠他,但也要有分寸。”
兰贵妃一怔,隋帝已起身离开了。
虽然隋帝没计较,可是颜皇后仍怒火未消,把儿子叫到自己宫里,狠狠骂了一顿。
“你缺那一个蛋吗?!今日是你父皇没有追究,万一那兰妃以此做文章,将谋害小郡王的罪名扣到你头上,本宫看你怎么办?!”
颜皇后心累不已。
儿子前脚刚和颜氏决裂,后脚就公然挑衅兰贵妃。兰贵妃仗着能生,近年来母族也跟着飞黄腾达,不少兄弟都在朝中担任着职位,就算成不了大气候,穿穿小鞋也够晦气的。
隋衡则不以为意,道:“一群宵小而已,迟早还不是得臣服到孤脚下。”
隋衡还忤逆的补了句:“母后您这脑子,儿臣奉劝母后,以后还是少参与朝事。”
气得颜皇后随手拿起案上一个茶盏就丢了过去,让他滚。
秦嬷嬷赶紧劝,颜皇后道:“不是本宫小心眼,而是三年前的事,实在让本宫怕了,本宫现在都会做噩梦,梦到他在北境雪山里出不来。本宫真是不明白,本宫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狂妄的混账!”
“可殿下不也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了一片天地么,听说这回春日宴后,很多寒门学子都愿意主动到殿下麾下效力呢。”
“你还替他说话。”
颜皇后缓过一口气,更气地拍了把桌案,道:“这个兰妃,真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敢把谋害郡王的罪名往太子头上安,那么个丑了吧唧的小东西,谁稀罕看!”
隋衡出了宫门,慢悠悠问十方:“孤记得兰贵妃有两个兄弟,是不是在羽林卫做事?”
十方看着他额角青紫,不敢问,恭声说是。
隋衡眼睛一眯:“孤记得他们是不是惹过一桩官司?”
“没错。那两人仗着国舅身份,在花楼醉酒闹事,打死了一个伶人,按律要判刑的,全靠兰贵妃打点,才把事情压下去。”
隋衡点头:“明日就将这桩旧案翻出来,把他们革了职,交给官府严办。”
隋衡本来不想计较的,可没想到兰贵妃这般小气,不识抬举,竟然为了一颗蛋闹到隋帝面前。彤鹤蛋虽珍贵,可能用来给他的小情人治病,是那颗蛋的福气,也是她兰氏的福气。兰氏,啧,他连颜氏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么个排不上号的小族,真以为仗着生了个丑了吧唧的小崽子就能横着走了,也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要不是出了这事儿,他根本懒得出手收拾他们。
隋衡自然不会把这种小事告诉江蕴,但江蕴还是从十方口中听说了。
江蕴看着仍放置在案头的空碗,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笑话孤,孤这般没脸没皮,还不都是为了你。”
隋衡把人抱起,挑眉:“说吧,你要如何报答孤?”
江蕴便问:“你想如何?”
“孤想如何便如何?”
“嗯。”
隋衡饶有兴致:“上回孤给你的东西,你学到哪里了?”
江蕴伏在他肩头,道:“你知道,我学不来的。”
“对孤给你布置的课业,这般不上心,孤该怎么罚你。”
江蕴轻轻咬他一口,眼睛轻轻一眯,像只慵懒的小猫一般,道:“随你。”
隋衡自然是不舍得罚的,他趁机偷了个香。
江蕴坐起来,摸了摸他额角被茶盏砸出的青紫处,问:“还疼么?”
小情人手指轻轻软软,袖间弥漫着好闻的清香,隋衡很享受这种关心,“嗯”了声,煞有介事道:“你说呢,再重一些,你恐怕就要失去孤这般好的夫君了。”
“就罚你每日给孤按摩一百遍,直到孤的伤完全消了,如何?”
江蕴便真认真给他揉了。
好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问:“感觉好些了么?”
隋衡“嗯”了声。
声音比平日低哑很多。
他们肌肤相贴,江蕴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小腿下抵着的异样,咬牙,立刻撤回了手,从他怀里下去了。
隋衡把人捞回来,靠着窗圈在塌下,丝毫不觉无耻,反而理直气壮:“孤为你又窃蛋又受伤的,你是不是也该为孤做点事?”
窗户半开,还能看到仆从经过。
江蕴咬唇,道:“现在不行。”
“如何不行了?要不行也是孤不行,孤可行得很,你忍一忍,别让他们发现不就成了?阿言不是最擅长忍耐了么,正巧也让孤看看,你进步没有,学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