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不吃他这一套:“边缘消息孤不需要你也能得到,你的投降,似乎对孤没有意义。”
公孙羊按照江蕴指点,祭出杀手锏:“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江国的太子,并没有死。”
隋衡皱眉,双眸极轻一缩,继而冷笑:“你以为,无凭无据,孤会信你这种鬼话?”
公孙羊梗着脖子。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们殿下已经平安回到暮云关,眼下就在关中养伤。君上派楚王前去暮云关,只是迷惑你们的障眼法而已。”
隋衡眼睛轻轻一眯。
楚王毫无领兵经验,江帝这一步棋,的确走得令人费解。
若是为了诱敌深入而故意设下的障眼法,倒是能解释通了。
只是……
江容与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逃回江国。
隋衡半信半疑,让人先押公孙羊下去。没多久,外头就起了骚乱,亲随就急匆匆进来禀:“不好了殿下,那公孙羊打伤守卫逃走了!”
陈国国主本来还满腔喜悦的等着讨赏,结果赏赐没到,就先被隋衡踹了一记窝心脚。
“蠢货。”
“你给了他千金丸?”
陈国国主茫然:“他说,只要下臣给他治伤,他就归降殿下……”
旋即意识到什么,猛然变色。
这个狗日的,竟然诓骗他!
他那么珍贵的千金丸!
陈国国主一时不知该心口疼还是肝疼。
对于公孙羊逃走这件事,隋衡其实并不是太在意。
左右这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杀了可惜,留着也无多大意义,跑了就跑了。隋衡真正关心的是江蕴的消息。
江容与这个伪君子,即便他再厌恶不喜,也不得不承认其在江南诸国中的声望与地位。回殿后,立刻命徐桥和陈麒去查证。
陈麒斗志再度被点燃,道:“殿下,如今五国皆已宾服殿下,就算江容与活着,也是独木难支,无力回天。臣有一个办法,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帮殿下从江容与手中收服人心。”
隋衡很感兴趣的让他说。
陈麒道:“江容与之所以能笼络人心,不过是靠着那所谓的‘德名’,如果有证据,证明那些事迹都是此人为了美名,刻意伪造出来的,江南诸国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此人?古有燕昭王筑黄金台,重金求才,礼贤下士,臣以为,殿下也可筑一座招贤台,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揭露江容与虚造德名的罪证,便可得到重金赏赐,并为殿下重用。待江容与的恶行被昭告天下,身败名裂,江南之地的百姓,谁还会服他?”
这方法的确够狠辣。
隋衡意味深长打量着陈麒:“军师果然不愧南国四公子之名,对付江容与这样的伪君子,果然还是军师这样的文人更有法子。只是,这江南之地的百姓,个个都跟被江容与灌了迷魂汤似的,谁会愿意站出来揭露此人的罪证呢?”
陈麒道:“臣相信,重金之下必有勇士,而且,臣知道有一人,一定愿意站出来为殿下效力。”
“哦,何人?”
“姜国现任国主,姜玉屏。”
隋衡略意外:“此人也与江容与有嫌隙?”
陈麒道:“当年公孙羊在姜国犯了事,江容与为了博取美名,推翻旧案重审,斩杀贵族三人,得罪了一大批姜国世家贵族。数月前姜国老国主病逝,新任国主姜玉屏,恰好就是与江容与不对付的老世家一脉。姜玉屏早有弃暗投明、归顺殿下的心思,只是之前碍于江蕴威势,不敢表露而已。臣之前在姜国游学时,恰好与他有些交情,便去信与他陈述利弊,今日一早,他便连夜派人给臣回了信,说愿听从殿下驱使。”
隋衡觉得有意思。
“照军师说法,江容与当年在姜国替公孙羊翻案,并非仗义出手,而是刻意营造美名?”
陈麒谨慎道:“没有证据,臣不敢妄言,但据姜玉屏所言,当年那三个贵族,其实罪不至死,只因在公堂对簿时出言不逊,冒犯了江容与两句,便被此人以公报私,挟机报复,断了死罪。”
“原来如此。”
看来这个伪君子为了给自己营造名声,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隋衡点头:“那此事,便交给军师全力负责吧。”
陈麒大喜应是。
因他知道,这既是对他委以重任,又是对他进一步试探,只要他能够漂亮的完成这项任务,日后他在隋国的仕途将扶风直上,畅通无阻!
隋衡要在陈都建招贤台的消息很快传遍江南各地,陈麒只花费两日时间,便将陈都一座旧台改为招贤台。姜国国主姜玉屏第一个派使前来,于台上痛斥江蕴“以权谋私,德不配位”的罪证,之后,又陆续有几位名士登上高台,拿出类似的“罪证”,呼吁百姓们不要受江蕴虚假德名蒙蔽。其中一个,还曾是昔日江蕴手下客卿。
一时间,各方关于江国太子品行的争论传得沸沸扬扬。
江蕴这两日一直在殿中安静看书,对于此事,并不感到意外。陈麒城府深沉,在学子间声望极高,能想出这种煽动人心,让他名声扫地的“计谋”,再正常不过。
江蕴只是在这日傍晚无聊散步时,和陈国国主偶遇了下。
陈国国主一脸愁容,如丧考批。见着江蕴,勉强打起精神打了个招呼,同时心疼起自己白白损失的那五万两黄金。
可送去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