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顺着安妮的话说下去:“那怎么办呢?”
安妮觑一眼亚瑟,揣摩一会儿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应该是安全的,轻轻咳一声,“你看,你这个屋子,地方多偏,”安妮再往里一看,嚷道:“天啊!晚上这么冷,你怎么盖这么单薄的被子,会生病的!”
亚瑟垂目盯着她,只见她叹了口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她说:“这样吧,你去我家住几天,我家很宽敞,你还能及时查看药水制作的进度,你觉得怎么样?”
安妮等了一会儿,亚瑟没有回应,还那样阴恻恻盯着自己,大声强调:“我一直都是这么善良的兔子,之前我也邀请过别人的动物来做客。而且我这么弱小,能对你做什么呢。”说着说着还瘪了瘪嘴,好像有点委屈。
窗户外的晚霞燃烧着天空,傍晚的余晖笼罩着少女纤细的身体,她蓬松如云朵般的长发在日光照耀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她的嘴唇比花冠上的火棘果要红润,皮肤比山茶花还娇艳,她的神情是如此生动,她站在门口,门框仿佛定格的画框。
亚瑟不禁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于是他露出恶劣的笑容,“行,那走吧。”
安妮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怕他反悔,“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都为你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安妮哼着歌,她时而回头看他一眼,和他搭话。亚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拳头大的兔子尾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昨天才来过的地方,今天再看已经是另外一番模样,屋子干净整洁,物品井然有序,连橘灯都要亮很多。安妮贴心地给亚瑟安排一个宽敞的客房,她说:“晚安”。
当安妮关上亚瑟的门回到自己小窝,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记录本上第一行字后面打了个大大的钩。
早晨母鸡闹钟在耳边咯咯咯响,安妮迅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头顶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按平又翘起来,她用发带束好蓬松得炸开的头发。
洗漱后就要准备早饭,哗啦哗啦洗菜声,哒哒哒切菜声,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不一会儿,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三碟小菜和两副整整齐齐的碗筷。
她敲响亚瑟房间的门,温柔道:“狼先生,你醒了吗?吃早饭了哦。”敲完屏息听了一会儿,一点回声也没有。安妮再次敲门,“先生?”还是没有回复。安妮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她清了清喉咙,哐哐拍门:“吃早饭啦!吃早饭啦!”
还是没有回应。
呵呵,好的,今天这个早饭你不吃也得吃。安妮后退几步,决定给他搞出点什么动静来,当她正准备起跳踹这门一脚时,后衣领被人一把拽住,安妮悬空一瞬,差点被衣领勒岔气,处于兔子的本能,她还在空中扑棱几下。
亚瑟拍拍愤愤望着自己的兔子的头,“你不会开门看一眼我在不在吗?”他在餐桌前坐下,没有等安妮就先吃了。
安妮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他拍断了,他这个力气就是在蓄意报复!她在心里暗骂一句,见这像狗一样的东西几大口就已经要把她的菜吃得见底,只有忍气吞声先抢救一下空荡荡的肚子。
刚刚靠得近时,安妮闻见这狼身上有一股子汗味,她早上完全没有听见他开门离开的声音,忍不住问一句:“这么早,你干嘛去了?”
“打架。”简洁明了。
安妮:“……”
安妮一般不会吐槽别人的爱好,除非忍不住。哼哼,一大早去打架,傻狗行为。
吃完饭,安妮自己收拾餐具,也不劳烦那傻狗。
之后,安妮穿上外套,避免药水弄脏小裙子,她用胡萝卜发卡固定好头发,左右歪歪头,没有什么问题,她对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想了想,也顺便对镜子里的傻狗微笑。
傻狗就站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看着,脸上露出三分讥讽,在遇见安妮的笑容时变成七分。
安妮偷偷翻一个白眼,拿起她的小棍子去药水房,在锅里搅拌两圈,发现傻狗跟着进来,她疑惑:“你不去打架了吗?”
“不去了,”亚瑟在她对面坐下。
安妮没管他,继续搅拌药水,魔法顺着升腾起来的空气飘散在屋里,这是一份半成品,下一个入锅的原料就在离她没有五米远的地方,安妮一想到药水熬成后的样子,更加干劲满满,手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搅拌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第2章 你真可爱啊
亚瑟第一次进入发情期,并没有什么经验,起初只是想通过打架来宣泄莫名其妙的燥热感,这个方法一直到前几天都还有用。但是这个兔子,奇怪的兔子,他的指腹现在都还留有滑腻温热的触感,挥之不去,那种感觉比之前他触碰过的任何一种东西都让他念念不忘。
昨天兔子自己送上门来,亚瑟决定不再需要抑制药水,这里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可惜兔子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猎物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猎物。
亚瑟目不转睛盯着安妮因为热气和用力搅拌药水而渐渐变得粉嫩的脸颊,身体愈发燥热,喉咙干涩,他忍不住哑声感叹:“你真可爱啊。”
安妮顿了顿,确定亚瑟是在夸自己,她伸出舌尖舔舔唇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坚定地说:“你也很可爱!”装进她的锅里做成药水就更可爱了。
她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亚瑟的体积,她的这个陶锅完全放不下,看来得去买一口更大的锅。安妮开始盘算着要买多大的锅才能装下傻狗。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安妮搅拌药水发出的声音。
制作药水是安妮从小到大一直在做的事情,她也是依靠这个技能在物竞天择的丛林里生存,所以她热爱且认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等她放下棍子活动手腕,抬头一看,傻狗还在那里坐着,支着下巴注视自己。
安妮对上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睛比初见时要深沉许多,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自己吃了,是灯光的原因吧。
她咳了一声,“明天我要去集市买点东西,集市很有趣,我独自去太无聊,你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亚瑟听出兔子撒娇的语气,她乖巧地站在那里,圆圆的水眸盈盈望向他,啧,他答应得很干脆,“可以。”
安妮还是担心一个锅不能将傻狗整个放下,从储物室翻出很久不用的砍刀,砍刀有她的手臂长,分量不轻,安妮颇为吃力将它拿到室外,打点水,在磨刀石上慢慢磨。亚瑟听见磨刀的声音,过来观望,“你磨刀做什么?”
砍你,安妮想。
“砍树,”安妮说。
大砍刀和兔子的小身板属实不搭,而且这刀一看就不是砍树用的,“你应该换一把更小的斧头,”亚瑟友善建议。
“树太大了,用砍刀快一点。”安妮耐心解释。
亚瑟不再说什么。
安妮搅拌药水花费了太多精力,现在手上还没有什么力气,她磨一会儿,歇一会儿,自己在这里累的要死,傻狗却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看着她,这个好歹也是用在他身上的,安妮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又锤了锤肩膀,拉着小脸抱怨,“干嘛一直看着我,你要来帮我吗?”
安妮就随便说说,想不到亚瑟居然点点头,很自然地接过砍刀,有模有样地咔哧咔哧磨起来,好像他已经预演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