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从李宵坐下起就一直看着窗外。车辆从大道驶向小路,四周的路灯一点点暗下去,道路两旁从楼房渐渐变成空旷的远山。
盯得久了,车灯从一盏盏亮点变成一闪一闪的珍珠,汇成一条流动的河。
她脑海不停复现刚刚李宵上车时的样子。
他跟在一个老太太后面。左手拎着沉甸甸的大袋子,右手抱着玩偶、挂着一袋蛋卷,这么自顾不暇,还帮着老人提了一下麻袋。
然后就朝她这边走来。
他真是长了一张很中看的脸,身体又白又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即使在回应老人道谢时也是如此。倘若是不熟悉的人,恐怕会被吓到。
但是她知道,这样肃不可侵的一张脸,在高兴时是怎样咧开嘴充满孩子气、在做爱时是怎样动情的。
那一双幽潭般的眼睛,是怎样波光流转的。
光是看着他走过来,她的身体里就像有拉开拉环的汽水,涌起不安分的滋滋冒泡声。
把刚刚算命女人说的话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是他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她怎么也不会放过他。
池一在听李宵说话,也没怎么听他说话。
总结李宵剖白的心事,无非就是,那些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李宵其实很在意。
可是她又想,难道要她反过来去安慰他吗?难道现在的问题不是他在提出要断开吗?
所以李宵只得到了她的一句:“是吗?我还以为你当时收留我们是因为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