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一百年。

一千年。

苏玉芙感受着寿命不断地减少，她也听到了黑龙的话，却没有要中断的意思。她信不过他，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谎言。束缚住黑龙的力量越来越强劲，让他动弹不得。

黑龙见她不信，也没说什么。这些人类使用的术法，他也会。

这结界是被他毁坏的，那么由他修补才是最合适的。

他们一个个涕泪横流，全然没有在外界面前那端着的模样，一个个向苏拾保证不会再做违法的事情，不会说谎。

小格兰特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甚至被迫说出了格兰特家族先前跟恶魔卡尔合作，掠夺普通人的寿命来延寿的事情，连同一些大人物也爆料了出来。

让他们松了口气的是，这些华国人在审问完毕以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离去后，他们的记忆方法也被洗了一回，记不住他们的脸，记不住他们的模样，但他们被闪电劈的经历却还是那么深刻，永久不能忘怀。

同样被劈过的小格兰特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发现在还散发着一股的焦味。

小格兰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小岛，回到家里休养。短时间内，他是真的不敢再做坏事。他唯一庆幸的是，那群人还挺单纯好骗的，他说自己会去自首，他们就相信了，直接离开这里。

他怎么可能会自首，不可能让自己下半辈子都呆在监狱中。

他现在只想多花点钱，找厉害的驱魔师保护自己。实在不行……看能不能想法子搭上那些主教，不过那样的话，他肯定得狠狠出一把血。

当他走出这体育馆的大门时，被围在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所有人对他怒目以待。

“恋童癖的人渣！你该死！”

“对了，老大，去动物园的话，要办理身份证的，你有身份证吗？”

“有。”

“？？？”

锦鸡精怀疑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老大是不是偷偷入凡间很多次了。

……

正如同锦鸡精所想的那样，陆吾对人间并不陌生，每年他都会抽时间过来采买一些人间的美食。

不过这回他没幻化成人形，而是变成一只猫的形态。想要调查事情真相的话，变成猫更合适一点。人类会提防同类，但未必会提防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至于变成猫被其他神明知道会不会有损他形象，他也不在乎。敢背后说闲话的都被他揍过了。虽然外界一直流传陆吾真身人面虎身，而且拥有九尾。但作为昆仑山自然而然诞生的神灵，这形象也是他故意幻化出来的，因为看起来威风一点，具有震慑力，能够吓唬到其他生灵。

他幻化的橘猫身姿轻盈，如同一道风一样在动物园中奔跑。

将动物园逛了一圈，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这动物园的大妖的确不少，加起来也有六只了，而且这六只显然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他们卖力在人类面前演出，装憨卖傻，神色丝毫不见勉强之意。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名字：苏玉芙。不知道什么缘故，苏玉芙和关山月关系十分恶劣，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去年两人险些在结界之处大打出手。

虽然古月宗和苏玉芙同样是仇人，但苏玉芙又不知道他背后站着古月宗。

说到苏玉芙，他便不可避免想起了这些天一直逃避的那个名字——苏拾。他没想到苏拾居然还活着，按照苏玉芙的说法，之前她只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沉睡二十年。

苏玉芙这些天打压针对郁家，为的就是给她出气。

会不会也有一部分因为他呢？毕竟他娶了郁婵，还和郁婵生儿育女，苏拾知道的话，会迁怒到郁家身上也是正常的。难怪上回见面时，她对待他的态度十分恶劣，甚至还故意冒充是她本人的女儿，一定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吧。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清纯的面容，连治脸上原本的恼火散去了许多，转为惆怅。

早知道苏拾会活着，他早早就和郁婵离婚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如果他和苏拾在一起，日后在他们两的牵线下，说不定有机会让凌雪宗和古月宗化干戈为玉帛，那么连家不仅能够摆脱现在的困境，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片火热，一扫先前的抑郁。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和郁婵离婚再说。

这事倒不困难，只要拿捏住孩子，再说几句好话哄哄，郁婵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不就是学习吗？普通人类都做得到，没道理他们不行。

一个个精神抖擞，望着五三的眼神那叫一个狂热。

就在这时候，魔族统领忽的收到一则消息，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他手掌心凝聚出一颗黑色的球体，球体往左一轰，那一座山便轰然倒塌下来。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说道：“苏、玉、芙！”

就在一分钟前，苏玉芙用两本五三毁了他们的结界，以碾压的实力斩杀诸多魔族，夺走了黑云谷。这二十年来，他们面对人族隐隐占着优势，还是头一次输成这样。

都是因为五三！

他眼睛颜色转为猩红，魔气缠绕在他周围，声音狠厉，“从现在开始，都给我学人类的知识！给我往死里学！”

“谁要是考试不及格，那座山就是他的下场。”他丢下狠话，这回是真的被苏玉芙给气到了。

其他魔族僵硬地转头，望着那成为废墟了的山脉，一个个瑟瑟发抖。

她神色冷了下来，“我也愿意用我的修行发誓，如果我骗了爸妈的话，那我同样一辈子修为无法进益。”

在发誓过后，她感受到了冥冥之中一股束缚住她的力量。这就是誓言的威力吗？

曹昕露有些慌乱，她之前一直都是外门弟子，对于这方面的常识还真没有内门弟子清楚。她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这誓言也困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