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了一张床上。
她的眼睛被一条丝绸紧紧地缠了好多圈,一点光也看不见。她的手腕被某种软皮裹着,连着铁链,锁在床的两边。
腰上传来束腰的束缚感,令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这件带束腰的礼服是为了参加家庭宴会而穿的。她喝了些葡萄酒,醉醺醺地.......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睡着了?
她突然想起宴会前母亲特意送来的白色礼服——家庭聚会本来是不需要这些礼节的,现在想来.....
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联想,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过去这几个月父亲确实在为那件事忧心......
她尝试挣扎了几下,却只感到眼前的丝绸丝毫未动,铁链碰在床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视力被剥夺时,其他的五感就会格外敏感。于是她在试探性地挣扎中感觉到了周围地下室一般的阴冷、身下昂贵丝绸和毛皮的触感、若有若无的花朵香气...
她身体一僵,感觉到了右手边一个人的呼吸。
那个人离她的手很近,似乎就坐在床边。他的呼吸声听起来有些粗重。
莫芮从来不愿令自己陷入猜疑的恐惧。她倾向于直接了当。
“你是谁?”
此时在那个人眼里,只看见床上束缚的少女将头微微转过来,双目被血红的丝绸遮挡着,与白嫩的皮肤形成明亮的对比。她饱满的嘴唇颤抖着,手腕被皮革磨的微微发红,身体被束腰勾勒出精致地曲线。她穿着一件纯白的礼裙,那象征纯洁的白色令人有种想要染指它的冲动。
男人克制住自己本能的欲望,执行起自己原本的计划。他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野果,递到了莫芮的嘴边。
莫芮没等到答复,却等来了食物。闻到果子香气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竟是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果实闻着香甜,但还是不得不防备。莫芮紧闭着嘴巴,沉默地抗拒着,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有所动作。他把果子拿开,然后自己咬了一口,默默嚼着,再把那个他咬出的豁口放到莫芮的嘴边,抵在她的唇上。
莫芮听着那边低低地咀嚼声,有些愣。
他递果子的举动好像带着一丝微妙的讨好。
鬼使神差地,她也咬了一小口果子,慢慢咀嚼起来。
那人眼中,她的牙印覆盖在他的,动作乖顺,令他心情愉悦。
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三个果子,莫芮听见那人起身离开,不禁有点着急。
“等等!你还没说你是谁......你总不会一直把我锁在这吧!”
如果一直乖乖被锁着,处境实在过于被动,一旦没人送来食物就完了。所以莫芮还是决定努力一下,试着与这人沟通。
那人的脚步停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心情愉悦地看着女孩。她没有害怕地发抖,没有哭喊着要离开,这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想着,他终于说了一句话:
“不要担心,我一会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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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芮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他的声音似乎很年轻,低沉,沙哑,说起话来有种不熟练的生硬。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人在因为什么在克制着自己。
莫芮结合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她知道最近父亲都在为龙岛上的恶龙发愁……听说已经有十几个新娘的尸体被送回去了……
莫芮今年十九岁。她的父亲是莫里斯岛的岛主。她很优秀,虽然与人初见时话很少,但说出的话总是合时宜的。她是被细心培育的大家闺秀,是笼中的精致鸟儿。
龙岛是不远处海上的一座火山岛。据说很多很多年以前,火山岛上的恶龙以人类为食。直到有一天,那龙学会了幻化人形,并开始掠夺人类女子为“新娘”。
于是人们与龙签订了契约:人类为龙提供牲畜,养在大陆不远处的荒原,并为它送去“新娘”;而龙只能到荒原捕猎,如果“新娘”死去,它需要送回尸体,不可以……将她们吃掉。
本来莫里斯岛已经平静了四十多年,新娘一直没有被送回,恶龙也一直没有出现。直到莫芮十五岁时,突然有一条龙冲到了莫里斯岛上,它不仅在荒原捕猎,还抓了不少寻常人家的牲畜。万幸没有把人抓走吃掉。莫芮没有亲眼见到,但看见的人都说那是一条纯黑色、眼睛血红的怪物。
人们认定龙的暴走是因为很久没有送新娘,于是重新开始了这个习俗。莫芮看到了一个女孩被送上船只,送到龙岛。她当时就穿了洁白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