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裴湮都微微侧头看了他眼。
鹤寻云哪里能说出自己看到的劲爆画面, 只是脸色微红, 羞赧推测:“他先是假扮宁孤临传播谣言, 随后又扮作师父去找小师妹,想来是为了坐实谣言, 说不定在暗处还有人拿着留影石记录。”
逻辑通顺,系统听了都要为之鼓掌。
顾西辞顺着这个荒谬思路, 居然觉得无懈可击。
连最初为何假扮宁孤临都能找到不靠谱的原因。
——宁孤临是最先提出师徒不伦之恋的人, 又对郁岁有几分情意, 若是后来没有暴露, 这番栽赃陷害也是完全成立的。
难道此人与宁孤临有仇?
但不管怎么说,此人对问天宗,甚至对他们的行踪都颇为了解。
掌门也点点头,颇有几分忧愁,“此人修为甚高,不管是伪装,又或者是修为都无法估量,如今来势汹汹,宗门上下更是要加强防范。”
裴湮在他们讨论时向来安静,乖的就像是在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不管他们做任何决定都不予干涉,此时却说:“不必管它。”
掌门惊讶:“师父?”
“可它是冲着您来的……”转念一想,又问,“师父可是想到对策了?”
裴湮轻描淡写:“不是此间的东西。”
“若是再来作乱,不必出手,自然会灰飞烟灭。”
顾西辞狐狸眼向来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如今荡然无存,沉声说,“难道是九重天……”
裴湮眉眼如画,细看之前,似有几分玩味,“尚且不知来历,不过也不必忧心,一切照旧即可。”
听他这么说,三位徒弟便都放心了。
掌门疑惑问:“师父是怎么看出它的来历?”
裴湮:“雷劫。”
引雷伞引的雷,声势越浩大,威力越强。但那晚的雷劫虽然骇人,实际杀伤力却不强,更像是警告。
奉鹤山。
郁岁正在垂钓。
仙鹤卧在她身边,忽而抬头叫了两声。
郁岁熟练地伸手摸了摸它,“乖,安静点,这些鱼都可聪明了。”
池塘里的鱼都极有灵性,能把鱼饵吃干抹净却丝毫不上钩,完了还跳出鱼塘耀武扬威,小人得志的模样叫人又恨又爱。
仙鹤拱拱她的腰。
郁岁没钓到鱼,又被鱼嘲笑了一番,索性放下鱼竿,搂着仙鹤的脖子,“怎么了?想出去玩吗?”
仙鹤身体微软,眉心的一点红愈发的红艳,泣血般殷红,它抬起翅膀指了指水镜。
镜面之中。
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正要朝奉鹤山闯。
郁岁哇了声。
这人真的好大胆。
裴湮设下的结界哪里是那么容易破开的,恐怕连上山的入口都找不到。
郁岁盯着看了会儿,都要怜爱这个小傻瓜了,“他那么可怜,我们去陪他说说话吧。”
仙鹤清脆的叫了声。
郁岁听不懂鸟语,全当它同意了,牵着仙鹤欢快地下了山。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余晖,而奉鹤山风景独好,如今套了层金色外衣,宛如画中仙境一般。
汪凌云是宁孤临的继兄,在家时备受宠爱,总是瞧不起宁孤临,又因为读了几年书,自恃清高,看宁孤临恨不得用鼻孔对着他。
来拜师的时候。
母亲殷切嘱托,告诉他,这钱是他们家里的全部积蓄,全都用来供他拜师了,叫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汪凌云带着母亲的期望来问天宗拜师,又负有凌云之志,立志要闯出一番天地,没想到连闯问心梯都是垫底的。
虽然还有许多超时的,甚至没有闯过的,但他向来自傲,怎么会自降身价与他们相比?
因此在问心宗外门的生活并没想想象中的如意,且日子也没有那么舒坦。
——在家父母宠着,在宗门谁会宠他?
这也就罢了。
可偏偏,宁孤临一直压了他一头。
第一个闯出问心梯的。